星汉灿烂（51）

“大父——不要！”

小姑娘哭的声嘶力竭，程少璟想要上去安慰，却发现自己的手悬浮在她脸颊之外，原来，她仅仅是一个过路人。

老县令一家血战，将叛军全部诛杀殆尽，程少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死在她面前，她的脸被喷上鲜红而温热的血，衣裳被烈火灼烧，炽热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这一切明明是那样真实，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什么都做不了呢？

天空破晓，在冷冷的清晨，远处传来一声号角，疲惫不堪的百姓又慌乱起来，昨夜一战，骅县全部将士以及县令一家男子尽数殉城，骅县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若再遇敌军攻击，恐怕逃不过亡城的命运。

“阿姊，你快跑啊，莫要在这里，危险。”

程小妹抽抽噎噎的说着话，她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程少璟。

程少璟赫然发现，自己如今可以看见影子了。

程少璟“你大父姓程？”

“嗯——”

程少璟“我三叔父是程止，与你家大父是忘年之交。”

程小妹再也绷不住，哭出了声，

“阿姊，这是我大父要我交给程家阿叔的东西，你拿着。”

程少璟正准备接过，却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她将盒子推给程小妹，

程少璟“小妹乖，”

程少璟“拿着盒子。”

程少璟“城中没有暗道，或者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吗？”

傅母摇摇头，“天下安稳多年，骅县原有的暗道早已许久未曾使用，老县令也从未和我们说过。”

“开门！”

新一波叛军赶来，发现了程老县令的尸骸，轻蔑一笑以后命人喊话，“再不开就全部杀掉！”

“给我开门！”

程少璟站起身，擦干脸上的血，将头发用撕下来的布绑好，她对着程小妹笑了笑，让傅母和百姓退去安全的地方，随后走出城门，确认门关好以后，从尸骸中捡起一把剑。

程少璟“向前一步者，杀无赦。”

领头的人不屑一顾，“先不说你是一个人，区区女子，能奈我何？”

程少璟“取你性命，便是我的本事。”

程少璟冲上前，将自己藏于身后的药粉撒了上去，领头之人一时不备，被她的药粉撒了满脸，痛苦的哀嚎着，“啊！”

药粉不多，程少璟只得凭借着他们暂时的慌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好在她日日习武，面对这些杀人如麻的叛军，也是毫不逊色。

她死守在城门之外，半个时辰过去，几乎半数叛军被她一人杀死。

而她也是没有讨得好处，浑身像是浸泡在血里，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是遍布伤痕。

程少璟“来——”

叛军见她遍体鳞伤却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双桃花眸中充斥着杀气，这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倒让他们有些害怕。

凌不疑“妧妧！”

程少璟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用剑杵着地，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她虽面上不显，实则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凌不疑在她即将倒下的那一刻扶住了她，

她此刻也不在意别的，只是拼力给凌不疑指向城门之后，

程少璟“妇女幼童都在，程县令一家男子全部殉城，凌不疑，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凌不疑血红着眼，心疼的抱着程少璟，

凌不疑“我来迟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