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9）

回到房中，程始满心的疑惑，他凑到萧元漪面前问，“夫人今日为何一回家就给了姒妇一巴掌？又为何知道嫋嫋和妧妧在庄子上？”

萧元漪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向窗外，“将军可还记得我上个月足足有一个月没有休息好？”

“记得，你每晚都会惊醒，然后哭，问你你也不说，这难道有关系吗？”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两个人十几年的人生。”

“一个是嫋嫋，一个是妧妧，都在我们未曾归家的时候死在了外面。”

程始闻言大吃一惊，“怎会如此！阿母虽不喜欢孙女，却也不会让她们惨死在外。”

“但是葛氏会！”

萧元漪抑制住眼底的恨意，继续说着，“她自己无缘子嗣，生下姎姎以后便再也不能生了，于是就盯上了我这一胎，没成想我带走了少宫，只给她留了两个无用的小女娘。”

“葛氏野心勃勃，一直想有一个儿子，去成为她争权夺利的资格。”

“她在阿母面前一直都是卑躬屈膝，委曲求全，是因为她没有儿子，她想要个儿子。”

“嫋嫋和妧妧，自然是被她嫌弃，在梦中，她先是将妧妧的贴身婢女云房调到了姎姎身边。”

“随后又借口嫋嫋和妧妧没有规矩，为了磨砺二人的性子，便时不时将人丢到庄子上，而且是最穷的庄子，荒山野岭的，平日里也不送吃食过去，两个孩子就在屋子里面望眼欲穿。”

“嫋嫋是吃着馕饼和冷饭，就算难以克化，也要吃下去。妧妧平日里只能吃些馕饼外面没有沾上馅的部分，可是一个巴掌大的饼怎么够两个人吃。”

“她前些日子高烧不退，莲房哭的声音都沙哑了，葛氏却还是不肯给嫋嫋找个医士。”

“在梦里，我们回来的要更晚些，通知的也要晚些，在梦中，今日便是李管妇一行人送吃的却发现嫋嫋已经饿死的惨状。”

“妧妧为了去给嫋嫋找医士，路上遇到了流寇，被掳走以后不堪受辱，跳崖而亡——”

萧元漪声音哽咽，在说完故事以后便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大片污渍出现在萧元漪的眼前。

“夫人！”

“来人，去请医士！”

程始着急忙慌的抱起萧元漪，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急忙把人安置到了床榻上。

“程伯夫人这是怒火攻心，需得好好将养，切忌多思。”

“有劳您了。”

程始眼眶还带着泪意，他听完萧元漪的梦境，觉得后悔莫及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元漪的梦十有八九是真的，若是他们真的晚回来了一些，岂不是就要和女儿天人永别了？

真是让人不敢想。

“如此毒妇，实在可恶！”

萧元漪盯着屋内的摆设，突然笑了一声，

“将军的封赏五日后便会到是吗？”

“夫人有何妙计？”

“葛氏不是占着主屋不走吗？那就让她多住一会，届时她一定会找借口说要和我们以前搬新家。”

“懂了，我们不让她去，可这也只是让她心里不舒服一下。”

“将军放心，一切自有定数。”

萧元漪没说的一句话是:只是苦了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