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还在疼痛着喘不过气来。但我确实已经脱离了梦境。
只要在梦里死掉就能离开,只是每死一次就要体会一遍死亡的痛苦。我甚至能在自己身上,闻到濒死前被水泡发后腐烂的味道。
就像在海底宫殿,爬通道时看到的动物白骨一样难闻。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躺回椅子上。
办公室里仅有我一人,桌上的水还冒着热气。小哥应该才出去不久。
“咚咚咚!”
我进来。
任梅推开门,就看到自家总经理趴在桌上,写着什么。她走上前,将一沓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眼睛却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
央总在画画。
难道画的是,最近跟在她身旁的男人吗?她竟不知,央总画技这么好。只是三两下,就勾勒出了半张脸的轮廓。
很快,眉眼也被画出来,半张脸十分俊美。她却停下了笔。
任梅盯着纸上的半张脸,并不是央总身边那个人。这眉眼要比那人更精致,透着一股清冷。
我喜欢?
我等会我送你一张。
好在我及时停笔,没将小哥的整张脸画出来。
“央总,我是来送文件的,顺便告诉你......”
与此同时, 小哥推开门快步走过来,我慌忙抓起画,把它塞进抽屉里。
张起灵你醒了。
我嗯。
张起灵这是咖啡。
我放桌上吧。
他放下咖啡,在我旁边站着看向窗外。
“央总,他....”
我没事,继续说。
“好。”
我抬起头看着小哥。嗯,还是一脸的性冷淡,看不出来情绪。不过,他能和我说话,说明也没那么生气。
还有一招
当着任梅的面,我勾住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整整比我长了一截。
“今年的市场百分点比往年增加了一倍,我们要......”
伴随着任梅专心的声音,我用指尖挠了挠小哥的掌心,勾住他要缩回去的手。在桌子后面,把玩着比一般人要长的食指。
他诧异的转头看向我,脸上出现了波动。
“物流中转部这两天,出了点问题,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是......”
报告太长太无聊,小哥好像放弃了挣扎,又望着窗外发呆。我存心想逗他,便在他手心写下:
你看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过了几分钟,他才回我,
幼稚。
我笑着收回手,某人的耳尖已经红了,再逗下去,他又该不理我了。
“央总,最后一件事。”
我说。
“北京的解老板过会儿来,他指名要您接待。”
我心下了然,便让小梅梅先去准备着。等人到了,我与她一同前去。
“好的,央总。”
我你要与我一起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不想拒绝,也不能拒绝。万一十七在解雨臣面前晕倒了,解雨臣肯定会把她带回去。
到那时候,他又将是一个人。
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保护十七才进凌家。她不在,自己也无心寻找龙鲛丹。
我这咖啡....
张起灵我抱你回来的时候,被人看到。我跟他们说,是你太困才晕倒的。
张起灵他们就找来咖啡,让我带给你。
在厕所门口困倒的总经理,看来我的光环要多加一层敬业了,哈哈哈哈......
“咕咕!”
我尴尬的捂住肚子,提议去吃午饭。
张起灵你先去,我稍后就来。
见她走后,张起灵拉开抽屉。
这里面放着的,正是他半张脸的画像。
张起灵拿起画,他的心脏极速的跳动着,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蔓延,在心尖汇聚。
心口烫的他屏住呼吸,不由的在脑海中想象她低头勾勒的画面。让他想到,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诗:
羽衣常带烟雾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出自白玉蟾的《卧云》。
他记得这句诗的意思,赞颂美人一身仙气,羽衣总是飘着天上的烟霞之气,从来不需要人间的桃李花来妆饰。
张起灵小心翼翼的将画折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那手帕里包着的,是当初十七给他买的手串。
那手串被擦的很干净,张起灵不舍得带。只会在闲暇时,拿出来看看。
他把画和手串放在一块儿,用手帕仔细包好放回怀里。
阳光照在男人脸上,是认真又专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