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玄翼,我爹娘死的早。
家族里没什么人喜欢我,因为我出生就没了爹娘,像我们这类人呢,总是会被叫难听的称呼,小时候听不懂,长大了不想懂。一直以来只有同父异母的兄长会比较维护我,他会给我馒头吃,会给我棉被和暖和的棉袄。
我不喜欢惹事,我很内向,我不敢反抗,也不敢保护。
在其他人拳打脚踢和兄长的照顾下我长大成人,这一切持续到我一直到二十五岁。我深刻的记得,生辰那天兄长被宗门拍去温氏除邪祟便再也没回来。我甚至记得与他走的队伍里的所有人的面孔,因为他们对我很友好,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也会有别人喜欢我。
兄长走后我的生活便灰暗了。
好在嫂子和侄子都在,我要强大起来,在兄长回来之前保护好他们。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兄长回来,嫂子和孩子日夜守着,太过劳累了。我终究是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我时常这样想着。
三十岁,我开始琢磨兄长留下的修炼笔记和功法。
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因为我结丹很晚,也没人注意我,除了兄长嫂子一家就没人知道我结丹的事。我也因为知道自己天赋一定极差,不敢去尝试。
但是最近不一样了,嫂子病了,五岁的侄子想他爹,甚至起了恨意。
我想出去找兄长回来。
哪怕死了,他的身体也该葬在家乡。
我的侄儿叫莫玄羽,是兄长借着我的名字起的,将翼字改成了羽字,他希望玄羽可以像他接受我,而不是受家族影响排斥我。
我当时很高兴。
我白天照顾嫂子和玄羽,夜里趁他们睡觉偷偷练功,我常常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直到熬不住了再小眯一会儿,听到动静还要起来去看护他们。
有时,我还会因为犯了小事,被那些看不惯我的人殴打,惩罚。那我就更不能偷懒,不能休息!
一日不变强,一日护不了自己,我就一日寻不到兄长,保不住在意的人。
我很努力打探消息,让人帮我打探消息,花钱打探消息,但都徒劳无获。
兄长真的……死了吗?
可是他明明那般强大,他可以御剑,他可以隔空取物,他可以意念传递话语,他可以……做很多我做不到事情,我很崇拜,敬仰,感激他。
为什么呢?没有一点音讯。
我每天都想着,每天努力着,每天忍受着,有天终于倒下了。
有人推我下水,冬天湖水冰冷,若不是修炼了,我恐怕就被冻死了。不过就算活着,我也吃了苦头。高烧不退整整七天,那也是我那么久以来难得水睡一次好觉的七天。
我想着不能再隐忍了,不然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我苏醒当天,就有人来“看望”我了。
“命可真大啊莫玄翼!”
他们来势汹汹,我也已经习惯了。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害怕的,这是从小到大的阴影。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得反抗。
“你们来做什么?”
我当时很努力地压低声音,这样能显得我很生气,也许他们就会被吓跑了。
“唷?生气了?给你脸了?你这个杂种还有脸生气?”
他们的声音充斥我的耳朵,我捏紧了拳头。
“你说谁杂种?”
“什么?”
“你们说谁杂种?”
我第一句声音很颤抖,但是说出第二句时我想清楚了,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是不会改变的。
他们看样子是愣住了,我就拿起旁边的杯子运用内力扔向我的“噩梦”,仅是一瞬间,噩梦就破碎了。
“啊啊!死东西!你疯了吗?!”
他大吼大叫,惊慌失措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额头留了很多血,另外两个人扶着他手忙脚乱的。当时我只感觉自己很蠢,为什么一个修仙之人会被他们这些普通人欺负那么久。
我本以为他们会吸取教训,但还是低估了他们不要脸的程度。当天午夜,家主大人就这样借着我伤人的理由把我赶出去了,好在我也带出了嫂子他们。嫂子跟我说她想去金氏问问丈夫的消息,我便同她一起去了。但是……
她跟门卫解释的时候却说玄羽是她与金光善所生?她背叛了我兄长?
我不想多问,也不敢。
我们被赶出来了,我给了他们母子俩一点银俩,就独自出去游历。虽然是离开了,但我每个月都会送银子回去,毕竟玄羽还只是个孩子,嫂子也是兄长在世间唯一的挂念。
就这样,十年时间过去,我已经很强大,我可以独自一人降妖伏魔了。我四海为家的时候碰到邪祟就除邪祟,碰到妖兽就杀妖兽,刚开始有同行帮忙,学到了很多,后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最终是选择了独自一人继续旅途。
我可以独当一面了。
但是……
兄长,你在哪?
我在岐山一脉得到了答案。
死了啊。尸体在乱葬岗。
我得知消息时很平静,但不久之后又传来嫂子和玄羽被金光善从金陵台推下去摔死的消息。
我崩溃了。
我发了疯要去乱葬岗,要去夷陵——于是,我遇见了夫人和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