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斯文败类

厉秋铭站在灯光下，侧头看着世凡华上了车，男人英俊的脸庞泛着点点光晕，深邃的瞳仁晦暗不明，薄红的唇似笑非笑，透着几分玩世不恭，莫名勾人。

想到刚刚的小姑娘，有些发愣。

十年没见，曾经十九岁的姑娘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模样，变得成熟而明媚，之前只到脖子的短头发也留长了，显得优雅知性。

他没太注意外面那些千金小姐长什么样，但总是觉得这姑娘在这帮女人之中，应该也是十分出挑的存在。

她身上冷淡而嚣张的气场愈发浓郁，更值得一提的是，她身上那种阴郁的气息也有所收敛。

厉秋铭没主动了解过世凡华，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世凡华的心理状况是很不好的。

初见她时，这姑娘才十五岁，因为是路老爷子的养女，当然不会差，属于贵族小姐的礼貌和修养，她都有，甚至更优秀。

但厉秋铭觉得她很压抑，眉眼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淡，跟她近点接触的人都能发现她透出的那种阴郁的气息，而且厉秋铭发现，她的眼梢永远泛着点点红，即使看着好看，但绝不正常，大概不是睡不好，就是经常哭。

和她成了朋友之后。

有时候都担心，感觉下一秒世凡华就会寻短见。

刚刚世凡华的样子，状态明显比以前好太多了，尤其是那笑，明显比以前生动很多，很漂亮。

一个人在过去被人宠着到十九岁都没有那么大变化，出了国外就能有那么大的见效，那八成是有了什么精神支撑。

“总不能让小孩子不停地跟着我折腾。”

他又看了看那个已经离他很远的车，车窗是特制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但厉秋铭大概猜到，车里面除了世凡华和司机，或许还有她所提的孩子。

是因为他吗？

厉秋铭想起家里那个小混蛋。

孩子，的确是一个救赎般的存在。

……

世歆妈咪，那个是厉秋铭？

少女坐在后座上，最多就十来岁的样子，长得清秀可人，跟世凡华至少有五分像。

这是世歆，是世凡华家的三宝，也就是她肚子里出来的第三个孩子。

小家伙才九岁，但是已经和她小时候一样聪明，现在是清雅医院的小童工，清雅副院长身边的助手。

此时正转头看着世凡华，问话。

世凡华并不打算瞒着什么，或者说，她向来不瞒着孩子什么。

点点头，“嗯”了一声。

世歆他就是我亲爸？

世凡华是啊，歆宝对他不满意？

世凡华笑着打趣。

世歆没接她话，不过看那表情，连清澈的眼中都透着嫌弃。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世凡华

世凡华感觉自己似乎从女儿的眼中看出了一点点不可置信。

世歆妈咪，你十年前就喜欢这么个斯文败类？

世凡华……？

斯文败类？世凡华有些好笑。

说笑着道：

世凡华宝贝，说说，他哪个举动惹你了？

世歆他摸你的头。异性之间怎么能那么亲昵？

世歆妈咪，你应该不会以前妻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世歆那么你们的关系最多也就是朋友，他还摸你？

世歆倒是知道自己妈咪化妆技术高超，可能……跟那男人结婚的时候都做了伪装，如果做了伪装，现在厉秋铭能那么和气的跟妈咪站一起，或许是没发现？

“……”小孩子的想象力啊，有时候真的是丰富又真实。

世凡华倒是没想过这个，她一直一直都认为厉秋铭把她世凡华这个身份当亲妹妹看，她觉得偶尔有点肢体接触也正常。尤其是和他。

再说了，这男人可不只是摸过她的头，她很小的时候还会往他怀里钻呢，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不过这倒不能让孩子误会，她不想让厉秋铭在孩子心中是个浪子形象，不健康。

于是柔声解释道：

世凡华他是把妈咪当亲妹妹看，也没注意这些。

世凡华对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的，认识你爹地那么多年，妈咪我也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其他女人。

世歆那妈咪你更得防着了。

“……”

世歆你当初因为喜欢他还同意嫁给他，那现在他要是撩一撩你，你岂不是连拒绝都不会。

“……”

世凡华哭笑不得，她耐心解释：

世凡华我没嫁给他，只是签了协议。

世凡华妈咪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他一句要我嫁我就嫁。

世凡华妈咪那时候出了点事，去他那躲躲而已。我们是各取所需。

“……”

歆宝一时语空，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世歆妈咪，你当初跟他签了协议之后是住一个屋檐下的吗？

世凡华是。

世歆你们最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世凡华想了想，小时候的她不能说，不算，那后来认识就是……

世凡华我十五岁的时候吧。

世歆很熟吗。

世凡华算是很熟吧，怎么了？

世凡华没搞懂这小妮子想干什么。

就见小姑娘俏丽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嫌弃。

世歆他跟你很熟，天天跟你一个屋檐下看不出来还听不出你的声音？这么蠢是怎么当上京城霸主的？？？

“……”

世凡华我那时候话少，他又压根没注意过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的呢。

大概了解事情原委之后，歆宝也就妥协了。

行，那么说那男人也算是帮了妈咪一把，她不管他得了。

世歆大哥就在他那吗？

本来车里沉默了一段时间，世歆突然问起。

世凡华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提起，自己不是只有一个哥哥，老大养在厉秋铭那边。

世凡华从来不瞒着她、世潼、世瑾任何事情，只要他们问，她就会如实回答，所以关于自己的身世和总共有几个兄弟姐妹，她都清楚。

养在妈咪这边的男孩是她二哥，养在厉秋铭那边的才是大哥。

不过，对外，她还是叫自己二哥为哥哥，不会暴露出自己还有另一个哥哥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大哥养在爸爸那，他们三小只都不知道。

妈咪有妈咪自己的想法，他们干预不了，也就没有问。

世凡华嗯，在的。

世凡华不假思索道。

世歆他叫什么名字？

这么多年来，世歆都还不知道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叫什么名字。

世凡华回忆了一下，这些年，厉秋铭偶尔跟她联系时提起的孩子的名字。

世凡华厉韩轩。

“……”

世歆的小脸有些呆滞，不可思议。

厉韩轩？？！

世凡华怎么了？

世凡华见她脸色异样，不禁问了句。

世歆反应过来。

世歆没什么。

世歆不说话了，侧头看向窗外。

厉韩轩……

她眼底划过一抹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