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深感内疚

　　这是个中型农贸市场，坐落在一条单行街道的一个十字口附近，是本地区市民的农贸市场，每天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当施尔和张红来到这五花八门，且又嘈杂声的菜市场时，施尔以市民的身份来到徐秋凤身边，假装要买八斤猪肉而戏弄她。一心做买卖的徐秋凤哪知道这些。多年未见，徐秋凤也没有注意她，便挥刀娴熟地砍下了一坨肉，放在电子秤一称刚好八斤。这个准确度让施尔十分惊讶。

　　这天，施尔和张红为了拾取中学时的回忆，当她们漫步路过自己的母校时，目睹校门依旧气派以及那些莘莘学子们陆陆续续进校的场景，勾起了她们高中有过曾经的不愉快中的一件往事。后来她们聊天聊到一个人，为了嘲笑她，施尔和张红就来农贸市场找到了徐秋凤。在喧嚣的农贸市场肉类区，在不远处看见一个女胖子，这就是施尔的初中女同学徐秋凤。她正挥舞那把明晃晃的屠刀，干净利落的动作，足以说明她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屠夫”了。

　　徐……秋……凤！施尔一字一顿地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张红也直眼眼地望着很多年未见面的老同学徐秋凤。此时，被施尔这一喊徐秋凤才定神一看，勉强地笑了一笑。

　　你、你是施、施什么来的，让我想想？施尔，我没有说错吧？还、还有张班长张红，对吗？你们怎么来啦？徐秋凤还是那张严肃的脸，但此时一股内疚的表情写在她沧桑的脸上。

　　怎么来的！买肉呀！怎么不欢迎？哈哈，还好呢！你一眼还认识我们的张班长，也记住了我这个小个子施尔。刚才要八斤猪肉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也是想看看你下刀的手艺，哈哈，看起来你还行，手法真准，佩服啊，张姐你说对吗？施尔望了一眼张红，此时再看施尔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狞笑，似乎在告诉对方，狗日养的，你这个“女魔头”，在学校嚣张，盛气凌人，嘿嘿，活该！狗屁也不是，也不过就是一个宰猪不眨头的“屠夫”而已，今天也不过如此，痛快，痛快，再长点肉，嘿嘿，自己跟肥猪差不多，以后也成“猪八戒”了。

　　张红也望着曾经风靡班级的女胖子徐秋凤，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徐秋凤，生意还行吧？哟哟哟，今年变化成了屠夫专业户了，挣了不少钱吧！张红微微一笑，话里极有些讽刺之意。

　　对于在农贸市场屠宰做生意的徐秋凤来说，她也知道今天施尔的到来是有意取笑自己。看自己的处境，她沉住了气，苦笑了一下说。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三年前丈夫出了车祸，命苦啊！比不上你们城里小姐。我丈夫他赶早起床拖猪肉来这儿不小心被车碰了，已经瘫痪在床上快三年多了，所以我才接了他的班呢。也是没有法子，这屠宰场，摊位都立了合同，五年一回一定，不做生意谁养我们一家人？要么我们不干这业，干啥去呢？我也是逼上梁山啊！徐秋凤的话，语气中透着几分悲伤之感。

　　天怎么这么戏弄人，平时你都是呼风唤雨的女强人，竟然落到如此田地。难怪你抛头露面呢！我记得你比张姐还大一岁吧？施尔进一步挖苦地说道。

　　应该是吧！反正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与你们两人是一个班同学，这个不会假，杨明礼还是我们班主任老师呢！我没有说错吧？

　　好记性，你记性好，我没有把杨老师放在心上，你在他心目中占主导地位，正因为你爸爸有个官位，他老师看得起你，所以你在班上得宠，当时我和张红，方然英，刘娜都羡慕你大个子，手一伸，脚一飞像武侠黄飞鸿样，劲大的很，谁都不是你的对手。哈哈。

　　哈哈，你们就别取笑我这个笨手笨脚老油条了，我读书也是混日子，不像你们四个女才子，个个出人头地，有出息有前途，大学毕业多有名气啊！哈哈。徐秋凤也带有些嘲笑之意，张红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上身穿着人造皮革制的大皮褂的她。

　　对了，所说老同学方然英截了肢，是真是假？徐秋凤继续问。

　　她可是见义勇为的英雄表现，也是我们同学们的骄傲，跟你老公的车祸完全是两码子事，不可以混为一谈，一公一私，公私分明，为人出生入死才是最崇高的表现，方然英受到省级嘉奖，见义勇为的女英雄啊！施尔为方然英打抱不平庄严地说道。

　　当施尔说到这儿时，徐秋凤脸上掠过一丝丝不悦的表情，她淡淡的忧伤，平静的动作，挥起屠刀狠狠地砍向那半块猪腿子肉上。

　　叔叔，这儿肉鲜嫩，公猪猪腿子上肉，都是瘦肉多，来几斤？徐秋凤佯装笑呵呵地问。

　　一位中年男子，戴着眼镜，笑嘻嘻地走近屠桌边，仔细看看刚刚下刀的那一砣肉。只见肉质淡红色，闪着光泽，那瘦肉纹络清晰，没有多余的肥肉。这时，那位男子发话了。

　　好的，我要了，徐师傅，随便吧！那男子叼着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右手迅速拿下说道。

　　张红一听，这被徐秋凤喊叫叔叔的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面似的，可是一会也想不起，随着一声“好嘞”声，打断了张红的思路。施尔也知道徐秋凤在蔑视着自己，她便轻轻地推了一下张红，此时，施尔和张红勉强地打过招呼，就离开了肉类区。

　　卖了四斤猪肉买卖的徐秋凤，在嘴里也轻轻地说，有什么了不起！老娘总比你们强，虽然过得累了，但生活过得去，我呸！徐秋凤擦拭一把汗气愤的说。

　　那位中年男子望着远处的施尔和张红忍不住问道。

　　刚刚那两个女的，说话怎么回事？她们是你什么人？说话难听，其中有一位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不太那么熟悉。对了，看我的记性，哈哈，记起来了，记得她会写一些小诗，也就一般般吧！

　　喔唷，她还会写诗，写屎差不多！徐秋凤早就憋不住了，正好借此机会发泄一下。

　　叫张红，对，就是张红她本一人，笔名好像是：春风化雨，不错，就是她！那位男子猛然间想起了张红的原名和笔名。

　　呵呵，写个卵诗，不就是东拼西凑嘛！平时在学校，我跟她们都是同班同学，每天上语文作业，什么狗屁也写不出来。不过她的诗，语文老师只是读过一次，我也听不下去结果伏在桌上打起了呼噜，哈哈。徐秋凤这么一说，她心里不舒服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圆月般的脸庞露出了笑容。那位经常找徐秋凤要猪肉的叔叔也咧嘴笑了。

　　夜幕降临了，华灯初上。

　　徐秋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从半旧三轮车上下了车，她把装有工具的竹篮，还有几块骨头一起拎回了家。

　　秋凤，你今天这么晚？是不是销路不好！瘫痪在靠椅子上的丈夫问。

　　哎，碰上了两个老同学，我们之间扯淡半个小时，耽误点时间。哎！我都怨自己了。今天心里不痛快，憋着一肚子气。不说了，不说了！她从厨房里端来了一杯温开水。

　　老婆，我就知道你辛苦了，今天还受了委屈，都怪老公不争气，你嫁给我也是受尽的苦难。我争取早日把病治好，免得以后让你去抛头露面啊！

　　老公，别说了，快吃药吧！早点恢复就好，人参再造丸和大活络丸一起服吧？

　　动作麻利的徐秋凤从桌边拿出了两粒大丸子放在装有热水的碗内捣碎。徐秋凤望着老公瘫痪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伤心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