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松一口气

热闹的气氛很快就过去了，言归正传，陈林的阿爸开始说话了。亲家母、亲家公、建开你们都在，有些事我是打开窗户说亮话，阿林是我的女儿，在家可是掌上明珠，别的都不说，希望你们好好待她，阿林千里迢迢远嫁方家是她愿意的，当年不是她爷爷急性阑尾炎开刀手术也认识不了建开，她们也算是一见钟情，可是阿林几次晚上打电话回家总是说话低声细语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亲家母？河南佬想了想，这是儿媳妇打电话说了我婆婆的不是，这个四川佬怎么是这样当儿媳妇的，难道方家还对不起她吗？别以为是一位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在这里她也是和我一样，没啥出息，要不做出点成绩来婆婆就服你了，可是她一无是处，个子大就是一坨肉嘟嘟的圆桶肉球，嘿嘿。河南佬微微一笑：哈哈，亲家公放心，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我把阿林当亲生闺女看，没把她当外人，儿子建开看得起，我河南佬一定看得起，不是吗？平时我也经常锻炼她，不然什么时候你们抱外孙呢？哈哈。那是、那是，亲家母说到我心坎上了，阿林也应该开始计划了，阿妈也希望早点有这个美好的愿望！就是就是，亲家母也和我一种想法，年轻人事业为重，但生孩子不能耽误啊，这是家庭大事，阿林你说是不是？陈林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娘，这我知道，你就少唠叨几句。屁话！你这个臭小子，结婚是什么意思啊？不是传宗接代吗？建兰都有了儿子，他可是你外甥，你是哥，当了几年兵就嫌弃娘唠叨了？方建花刚从屋外走进来，走到河南佬背后，轻轻地推了一下：娘，少说句，哥、嫂正准备生侄子呢！亲家公、亲家母比我们还着急，不然他们不远万里来山村看望嫂子哟。陈林的父母被方建花刀快水滚说了一通，阿爸呷了一口茶：你们说得都对，大家都有目的，大家都挺好的，和气生财，阿林生孩子的事一定要抓紧！陈林也听懂了父亲的话中有话。她轻轻地点点头，方大来斜视了亲家公亲家母：吃吧！这点心不像话，来来来！方建开接着嘴：阿爸、阿妈，爹、娘，你们四位大人都在，我和陈林的事，我们准备再过两年生，精品店刚刚走了正轨，生意刚刚红火，如果我们不为事业，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计划生育为时过早，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优生优育嘛！话音未落河南佬把筷子一放：你……你什么屁话，方家是要增丁，不生蛋的母鸡养她何用？明天我非常带陈林去找那个杨郎中看看，三帖药、五帖药怀上。一阵唇枪舌剑，阿爸、阿妈被河南佬啪啪啪说的面面相觑。

夜了，繁星点点，阿爸、阿妈还是难以入眠，他们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阿林结婚快三年咋没有动静？

八

一缕晨光，山村的炊烟袅袅如摇摆不定的云烟升腾。公鸡叫过不停，树林中的鸟开始欢叫，池边洗衣服的村妇都在忙着洗涤衣服。

河南佬找到一个蛇皮袋，装了些农产品，花生，黑豆，几瓶菜油和陈林去找郎中杨先生了。

通过坑坑洼洼的山区小路，迎着霞光的山里头走去，一路上河南佬时不时地转过身：阿林，快点，晚了那个杨先生太忙了，上午都是来自十里八村的不生孩子的女人找他看病，人称“半神仙”。陈林仰望天空，东方红日冉冉升起，一阵冷风吹过，有些丝丝的凉意。

快点！年轻人不如老人家，干事就要迅速。河南佬有些责备她的意思，陈林加快的脚步。

突然间陈林一口酸水涌上，她忍不住呕吐了。咋回事呢，是不是早上受寒了？陈林心想：这绝对不是着寒那么简单，为啥反胃吗？是不是刚有了？

到了杨郎中家，啊！真的有十几个妇人，还有十几位陪伴的老人，大概都是带女儿或儿媳妇来调身体生育的。河南佬眼前一亮，她叹了一口气：准对！这些都是找他的，今天运气还好，排名到十四位。河南佬和陈林分别找到了板凳坐了下来。当轮到陈林坐在诊椅上，心里跳动的更厉害，她佯装着镇静，可是那心跳得更快。河南佬把土特产轻轻地放在杨先生脚边：杨先生，哈哈，小意思，我这个儿媳妇，结果三年多都不见咋动静咋办呢？杨先生，一位八十高龄的郎中先生。头发、两鬓斑白，满脸皱纹如刀刻的图案，最可怕的是他那只右手，瘦削如芦柴杆，还长满黑色大斑块，弓着个驼背，一幅老态龙钟的姿势：结婚几年啦，小姑娘？他开口便问，目的也是要显示他的技术的高超。他诊过脉后，对着陈林淡淡的一笑：姑娘，太胖了，三五年怀不上很正常，你的输卵管双边阻塞了。河南佬吓得一跳：杨先生，咋办？照你多年的治疗经验我儿媳妇不可能怀孕喽？河南佬此时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位80多岁身上，杨先生，有办法么？杨郎中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到我这儿来的，哪个不是五年、八年不生的？怕什么？只要我五包中药准中！杨老先生捋了一捋白色的胡须悠然自得的样子让河南佬的心一下子平稳起来，可陈林冷冷地斜视了他一眼：嘿，我可能是早孕了，他想捡个大便宜，名利双收啊！杨老先生说：不过这五帖是要花重金买哟！你带了多少钱来？河南佬从杨郎中脸上可以看见，这5帖中药价格肯定不低，但又敢问他。好吧！只要中就行。杨先生伸出两个指头在河南佬面前晃了一晃。两百元？哈哈，我带来了。杨老先生脑摇得像拔浪鼓样：两百元买半帖药都不够！河南佬一听刮目相看：啊？

陈林攥着婆婆的手要从外走，意思是回去，别听信这个郎中骗子，但阿林又不敢说自己呕吐酸水与怀孕有关，她结婚可是头一次从心中涌出的酸水，是不是真的怀上了还是一个未知数。面对这高昂的草药陈林做出了决定：妈，还是相信科学，市妇幼保健院正规医院有妇科主任医师，她们才有权威，是这方面的专家。河南佬手一撤：别自作主张，这里杨先生是出了名的“半神仙”，你和建开结婚三年了咋不去医院呢？你想占鸡窝不生蛋没门！她把陈林攥进屋，把她压在诊桌边：杨先生，5帖中药到底是多少钱？杨先生不以为然地冷笑着：嘿，我的药是不治不叫医嘱的女人的，你们回去吧！下一位！河南佬可急了，她从胸脯前摸出一包用手帕包裹的东西，她放在桌上一层一层打开。杨先生这两千元就是中药钱，事成之后，我会抱着孙子当你老人家感谢你，就这么说定！杨先生不屑一顾佯装“无关风月”的架势。陈林迅速把桌上的两千元拿回在婆婆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些什么？河南佬笑嘻嘻地说：杨先生，媳妇不吃苦药，还是等她想明白再来。

出门后，陈林低着头说：妈，我们先回去，这两千元留给爹买烟抽！河南佬脸色全变了，她爆燥一声：这不可能！买两千元烟抽，还不是抽死去了！陈林又转过话题：妈，陈林开玩笑的，这两千你先收着，这是我一片心意，你身上的两千元是你和爹的，我包里的两千元是我们孝顺你们俩老的，你们辛苦了不容易啊，建开最近和我谈过你的身世，我觉得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一位受子女尊敬的母亲。哟哟哟，太阳打西边出了？哈哈。

翌日，方建开和陈林八点左右来到了市妇幼保健院。经过妇科主任医师确诊，开出了一张千斤重的证明。

陈林如释重负地放下了心，回家时，笑眯眯地把这一家庭大喜事告诉了河南佬婆婆。她喜出望外，跑到门外朝圣东南方向：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观世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