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烬如霜19

一直是吴竹领着邝露逛，邝露身无分文，邝露让吴竹放心吴竹走后，邝露无处可去。一个人在街边闲逛，寻了湖旁一块干净的石块打坐，休养生息。

突然一只鲤鱼精跃出水面，水出芙蓉一般清澈明朗的脸蛋在月色的衬托下越加清纯唯美。邝露一时移不开眼睛。等回过神来就已经是浑身湿透，还有细小的石子粒和带着腥味的新鲜泥土……

鲤鱼打挺，淘气的鲤鱼精，邝露无奈地摇摇头，正打算捏个法诀，换身衣服。没想到一道流光突然闪过，邝露就是化成灰也是认识。

是殿下——

于是就在人间一条幽静的湖边等我一块石头上她坐在那里，浑身狼狈，就这样以最糟糕的姿态看见她放在心尖尖上的殿下。

邝露法诀也忘了捏，眼睛有些发红，然后有些局促不安喊道:“殿下……”

似乎感觉这样有些不妥，邝露也不管一身污渍立马站起身来行李一丝不苟，得了润玉准许才敢起身，但头始终微微下垂，是十分恭敬的姿态，叫人挑不出丝毫等我错误。

谁知润玉脸色一下就变得不太好了，可惜邝露低着头，看不见。只是觉得人间夜晚的凉风委实太凉了些，不知道殿下特地下凡是为那般，总不会是因为她私自下凡，亲自动身来抓她回去领刑罚的。

虽然很想看一眼殿下，但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殿下活得好不好吃得怎么样，但尊卑分明，邝露不敢抬头。

邝露自觉身着落魄，恐污人眼，没想到万万年来，那个女子，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磨难和平淡无奇之后，依然对殿下保持着源自内心的热忱，看到殿下一颗心还是会怦怦作响，只是明白一步一脚印要走得踏实而稳重，如果殿下一声要跟我走吗，她不一定再有勇气再跟上殿下万万年了。

终究万万年来，留给了她一些什么，也带走了一些什么。邝露垂下眼睑，心中难平。可是这人间百态，于她，终是无法用一个简单的好还是不好的简单字眼来评判。

恍惚中，邝露听到润玉就站在两米开外的池塘，化作龙形缩小版，溅起许多的浪花和雪花，堪堪在池塘中可以容身。

每一块龙鳞都闪闪发亮，坚硬不可摧，似乎无物不可划破。蕴含着振聋发聩的力量。

润玉开口还是清清淡淡的声音，如万万年来她从来没有看到殿下眼中再有遇见锦觅仙子的开怀，溅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人间应是不好?”

邝露听罢一惊，连忙将礼行得更叫人挑不出错来，将“不敢直视龙颜”六字执行得淋漓尽致。

“人间很好很温暖，表哥也很好，带我游历人间，也算长了一番见识，心胸也开阔不少，也懂得世间许多不如意，眼光要放长远……不能拘束了一时的窘境。殿下有话不妨直说，邝露私自下凡，劳得殿下亲自来捉拿，不知下场几何。”

润玉认真道，龙眼紧紧地盯住邝露，平白多了些坚定和不知名的热忱。

“既是认错，本尊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