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

陈开和苏烈面对面站着，现在的她甚至能笑着问一句苏烈要不要喝茶，问他喜欢什么种类。可是她明明知道，苏烈最讨厌喝茶的。就像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上次回忆到哪了?哦，是在她听见他们那个赌约之后，那群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了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她。

“嫂子?你...你怎么来了？”

“嫂子？嫂子好...”

陈开看着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她眼神一个个掠过，最后落到了站在人群最后的他身上。

你看吧，卑劣如他，陈开那个时候想的还是，现在是十二月，纵然是南方，她也想给苏烈披件衣服，她怕他冷。就算是知道了他们荒诞的把戏，她还是想站在苏烈这边，告诉他，我喜欢你。

可是她是个有成熟心智的成年人了，赌约开始，那就全都是海王过招，她个恋爱小白招架不住实属正常，可是这不代表她不能绝地反击。

苏烈看起来很困，在听到陈开名字的是吧才淡淡地掀了眼皮，笑着哼了一声：“她才不会来呢，她心里根本没老子，别拿她跟我开玩笑。”

“苏烈。”

会馆里很静，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陈开手里捧了一束花，三步两步跑到苏烈身边，笑眼盈盈地喊他：“庆祝你演出顺利。”

那是一捧白色的花束，陈开之前在花店打工，知道各种花的花语，她突然后悔，早知道就捧一捧薰衣草来了，还比较应景，现在这花这么看怎么是讽刺。

苏烈似乎是愣了一秒，陈开余光扫了一眼他身边的人，发现都是同样的状态，在这寂静的三十秒里，陈开掠过苏烈的脸，有错愕，有惊奇，有挣扎，就是没有。就是没有爱意。

他反应还是快的，愣了一会儿捧过来花就笑了，问她：“那你现在是？愿意做我女朋友了。”

如果爱情里有输家，陈开想，那她就输了吧，你说她那个时候想报复吗，确实有，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想承认，她想让苏烈赢，无论是在他们之间的感情里，还是在跟别人的赌注里。

周围人都吹起了口哨，陈开扫了一眼，突然就清醒了，她装作很羞涩地点点头，然后过去抱了苏烈，在他耳边喊：“好的，男朋友。”

这场游戏持续了十个月，终于要结束了。

坦白讲，这十个月，苏烈对她照样很好，带她吃饭，带她出入各种游戏场所，陈开真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可能她一辈子也踏不进这些人的圈层，一辈子也做不到后来的位置。

他带她到北山的山顶看日出，去南海的海边放孔明灯，到菩提寺里许愿，在佛祖面前，陈开三拜九叩，许下了愿。

苏烈那时候问她许的什么愿，陈开不说，反问他他带自己来这，为什么一点也没有虔诚的意思，显得她小家子气。

苏烈靠在寺院的柱子边上，看周围寥寥青烟升起，看人头攒动，点了支烟说：“我没什么愿望，如果硬要说一个，那我希望你今天的愿望，就能成真。”

你就得承认吧，有人就是命好，一点愿望也不需要 那个时候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而现在，从冬天走到冬天，四季轮转，春夏秋冬，兜兜转转，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回到了起点。

陈开挑了个好日子，十月十三，苏烈的生日，说给他准备了惊喜。

他们站在菩提寺的山下，陈开看着上面的三千阶梯，说：“苏烈，我们来还愿。”

苏烈看她这样，好像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和包容，只不过这次，他把抽了一半的烟盒扔到垃圾桶里问她：“上次你不愿意告诉我，怎的，当真是佛祖比我还灵?”

陈开没答话，他们俩一起爬了三千级台阶，到佛像面前，这次苏烈在她旁边，一起陪她上香，跪在蒲团上。

上次是苏烈站在一旁，看她低眉顺眼，这次却是陈开先睁了眼。

苏烈耳朵灵，扣着她手腕，不让她起来，压着声音笑话她：“怎的，佛祖灵了一次之后，你就如此不敬了？”

陈开陪他规规矩矩行完礼，上完香，她仰头，看着慈眉善目的菩萨，低头许了个愿。

上完香，他们在主持的茶室里小憩，陈开在那边挑挑拣拣选茶的种类，苏烈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做准备。

陈开手腕上有一串佛珠，是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苏烈求的，说是能保她一生平安，陈开如今摘了下来，放在一边，她挑好茶，洗完手，重新走到苏烈旁边，离了他十几厘米。

“苏烈，喝完这杯茶。”

“我们就到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