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街头巷道,一派张灯结彩,周围各种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乍燃的火花,人群的欢呼声中熙熙攘攘道中,绪长风和南意慢慢走出。
绪长风若有所思地走在南意后面,南意走得目不斜视,脚下生风。她果真不是寻常女子,不对烟花感兴趣,更不将女子新婚第二日要面圣奉茶当做大事。
循着街道,在闹市中心有一布庄,按理来说应是十分景气才是,只冷冷清清,另有一布衣小厮踩着梯子在挂白布,一看就是死了人,并且地位不低。
南意停下脚步。
南意“到了。”
绪长风冲南意挑了下唇角,话中也藏着掖着的笑意。
绪长风“太子妃真是聪明,明明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偏就是一步都没有踏错。”
就是这话不太顺耳。南意嘴角下撇,这小狐狸什么时候都不忘刺探自己一二,真是心机深如海水。
南意“当不得太子夸奖,无非唯耳熟耳。”
言下之意,你是晚辈,记性怎么比我这老人还不好,早同他说过血族耳力一绝,这熙熙攘攘声音嘈杂的闹市,一个像是没有人动静的布庄自然好找。
南意“至于我说的话。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答应被我初拥了,自然就知道了。”
绪长风“……初拥?”
南意“问题怎么这么多?别望了我们是被那个老头派来做正事的。”
绪长风哑然失笑。南意一脸理所当然,可她那知新婚第二日奉茶才是真事,如果不顺利,女儿家家的就是被夫家看不起。而这被圣上派人暗中指派的任务暗探布庄鬼怪之事才是次等事情。
懒得跟她说理,南意也不闹腾,跟在绪长风身后一起走进布庄。
臣“微尘参加太子殿下,老臣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从来不相信这等鬼神乱力之事!定、定是人为!特向陛下请旨彻查,没想到就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判案一绝,还请救救……”
南意半只脚还没收回来,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中气十足的中年人一身官服鬼叫狼嚎地扑到绪长风身上,眼中却没有什么真情实感的眼泪,南意挑挑眉,索性靠在门上,环着手看这场闹剧怎么开场。
绪长风“未大人不必行此大礼,孤尽力而为,请起吧。”
臣“谢太子殿下大恩。我们未府……”
这人族就是麻烦精,说话一窝比一窝精明。南意不耐烦地看着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正戏也开始了——
南意垂着眼睛,看着绪长风坐在太师椅上,一派风轻云淡地品着刚沏好的茶,时不时问上几个问题,其余时候大多都是那男子自说自话,生动形象。
凉风习习,南意手疾眼快地颠了叶风落的花瓣拿在手中把玩。
原来死的人是这人的儿媳。
他的儿子和儿媳是家族联盟,两个人关系不和但这么多年来一直也相安无事,没想到这次,也就是刚刚他从外番刚做完布匹交换回来,就看到儿媳七窍流血死在房梁之上,一只滴血的手从房梁尖垂下来。
还在一滴一滴地滴着血。
据他所言,这儿媳是蓄意谋杀,偏偏怪在他夫人偏说儿媳在花园池边正练字,定是他眼花瞧花了眼。他心惊肉跳地远远望了一眼,果真是他儿媳,他也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擦了头汗,就听到自家夫人一声惊叫。
是一只滴血的手悬在屋顶之上,循着手臂就看到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儿媳就那样浑身赤裸地倒在血中,汨汩而下。
他夫人生生吓晕了过去。
绪长风“她身上可有伤?”
臣“怪就怪在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偏偏那手一直往下滴着血。”
绪长风“令媳安葬时可有唤仵作验过?”
臣“啊?现在尸身还在房梁上呢,死状太恐怖了,下人都害怕,仵作还没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