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站住!”
南意“这么张狂吗……自己回来,本爵答应留你一个全尸。”
话锋一转,一双嗜血的血色眸子也紧紧地锁住他,半点不移,闪动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冰冷。
像一条正在吐信子的毒蛇正蓄势待发地打量着他的食物。
南意“小模样长得还挺标志。倒是可惜了”
面前这个男人面如冠玉,俊眉星目,让人食指大动。
好久没有这么秀色可餐的移动血库了。
女子速度极快,说话的空隙就已经来到他的身前,她步步逼近,倏然带起的一阵妖风,吹得他的衣角无风自动,舞得猎猎作响。
其实绪长风的武功放眼整个姬芮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唯一的对手就是年轻的国师,没想到他弱不禁风的未婚妻南意武功也在他之上,不应该说她没有武功,但奇怪的是她的速度极快,她附身在他的脖颈之间吐气如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后跟是放任她的尖牙侵入,绪长风以为咬一口也为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个个女子不一样,她的牙齿似乎穿透他的肌肤,深深嵌入他的骨头,血珠子一丝也没有露出来,干燥的痛意让他心微微一提。
她是想要他的命!
他的身体渐渐脱力,血液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流失,常年被内力亲润得炙热的肉体此刻竟然感受到一丝难言的寒冷。
他不敢大意,提起气就准备躲开南意。
绪长风从见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一直处于被动,似乎是她在操纵,无论是咬自己的脖颈,还是放开得都是那么突然而然,半点准备都没有。
似乎自己的生命都被紧紧拿捏在这个女子手中。这么多年来一直玩弄人心的绪长风难得得感受到被压制的挫败感。
竟然是来自一个看上去就弱得跟颗小白菜一样的南意,是他的妻,他破天荒地有点郁闷。
南意“本爵突然改主意了,做本爵的血奴吧。怎么样?”
绪长风眨眨眼睛,也不回答正面南意,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绪长风“今日太子妃话有点多,孤可记得南家小姐可是被世人盛赞德行兼备,沉稳寡言,贤良淑德是当太子妃的不二之选?”
绪长风勉强站直,面色苍白,但嘴角上扬还有心情刺探敌情。见状,南意也轻轻笑起来,极媚,眼角泪痣更是好看得摄人心魄。
南意“这样啊,本爵什么都好就是话多了点,不过知道的人也不多了,就你一个,你可得多担待着点。”
南意特地咬重了“人” 这个字。
直至南意走到他面前的一刻 ,绪长风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幅样子,是那么的吸引人。
她脱了鞋袜,露出一双雪白的脚,根根脚趾圆润饱满,像是今日圣上赐下的外番进贡的葡萄般清甜诱人。面容原本只能算作清丽白皙,又因为失了温度在血红色妖异的眸子和大红色的喜服的衬托下更显细腻。
长出来的粉白色的耳朵又长又尖,像传说中从黑森林云雾之中走出来的精灵。
美艳地不可方物却绝不让人觉得柔弱。
原来她就是圣上点名要指给自己的未婚妻,国师宠爱的女儿,最得盛宠的皇贵妃的干侄女。自今夜后,她还将多一个身份,便是今后姬芮国孤唯一的太子妃。
表面是父皇给他的助力,不过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进了不受父皇重用的太子府也不知是不是引火自焚。
他的好父皇,他怎么舍得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呢?绪长风玩味地看着注定这辈子要和他纠缠不清的女子,竟生起些莫名的同病相怜而生的怜香惜玉。
管你骁勇善战也好,文韬武略治国之术学得再好,只要你身为女子就只能沦为群臣之间权力的玩物,永不翻身。
就连国师权势滔天还是要把他最心爱的女儿、不输男儿的女子嫁给他,为了不与皇上离了心,让他放心自己的企图。
不过令绪长风有些意外的是她说她竟不是人,眸子清亮,言之凿凿,何况她长得这般与众不同,他倒也信。
只是问题的关键是在早些时候就不是,还是直至这一刻不是。又跟国师是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绪长风 “血仆倒是听上去不错。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绪长风思绪百转千回,终究是轻哼了一声。 同时,他冷冷地看向南意,眼中似有打量和探究。
接着不着痕迹地盯着她说话时露出的尖牙,果然寻常话本上的女人的虎牙,它更为细长和尖锐,迎着细微的烛光照得敞亮,白晃晃地让人心慌。
南意“就咬咬,死不了人的。”
绪长风盯着尖牙出了会神,猝不及防地和一双眼眸对上,而后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绪长风“但那岂不是很疼,哎,那算了算了,还是被吸成一具干尸的好。”
绪长风“如果,孤是你唯一有过的血仆那孤还可以勉强答应一二,可惜孤不是,对吧太子妃?孤没说错吧”
南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绪长风。
南意“怎么可能。血族一顿饭杀说二三十血仆,好喝留下,不好喝就被杀掉。”
绪长风:“……”
那我还能相信你的死不了人吗?南意也觉的自己说错话了。
但南意回答非常迅速且真诚,看得出回答之人没有半点犹豫。果然是女吸血鬼不近人情就因为血不好喝杀人
绪长风“啧”了一口,斜倚眯着眼睛看着南意。
绪长风“是姑娘你要二三十血仆吧。”
南意不可置否,绪长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南意 ,久久无语。
南意 的眼眸极冷,对绪长风的刻意调笑和亲近招惹她半点不上套。
绪长风 “太子妃怎么还不动手,莫非还要孤自己主动点?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面前这人不慌不忙,眼神慵懒,仿佛马上要被她吸干的人不是他。
南意骨子里就留着高贵的血液,生来便是血爵,一只已经生活了两千年的吸血鬼。她从不勉强自己,和那些被驯化的血族一样只喝血浆维持生命。
她只喝活人血,从脖子下到三寸之处,锁骨之上的血,那里最是鲜美。
死去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痛楚,她也没有其他血族虐尸鞭挞的嗜好她的猎物、血仆死去的时候也必须体面。
算起来南意已经近两千年没有离开过血族禁域了,睁眼就是一身她最不喜欢的红衣似血,看得眼睛哪里都疼。
面前的男子是她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人,这人浑然天成的高贵,气场强大,按多年来吸血鬼的第六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她须尽快解决这个随时可能给血族带去灭顶之灾的隐患。成为血仆是意料之外,他的血意外的好喝,想必福泽深厚,有善人庇佑
加上如今的血族早已不同与往昔的强大,驯化的吸血鬼不喝人血甚至不对人族产生更多的威胁,还是被他们人族所憎恶痛恨害怕,被消灭,数量已经肉眼可见地骤减缩小到只有几百只。血族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身为血爵,是血族苟延残喘的主心骨。
她还有事情要做,还要回去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找血仆身上,长期饭票是首先要保证的。
思索至此,才发现两人陷入僵持,倏然,门锁传来一捶深一锤浅的敲门声。
浣纱“启禀太子殿下,浣纱有要事禀告!启禀太子,浣纱有要事禀告。……请太子开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今日身子不适……太子殿下开门呐!”
帮手。
拖延时间。
骗她。
南意神色骤冷,看向绪长风的眸子渗出刺骨的寒冷。
径直将门栓挑开,外面一直叫嚷的女子登时推门而入。
同时,南意侧身一避,借大门被推开围成的间隙藏匿住自己。
绪长风 “浣纱,你最好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深夜擅闯主子新房,可知尊卑?忘了你为婢的本分?”
抱歉了小美人不对你凶点,怎么安抚里面那位的心思。
眼看这婢女毫无尊卑目无法纪眼睛四处乱瞥在找人,最后有些丧气地定格在像旁观者一样立在柱上的绪长风。
恍若闻言,浣纱立马跪到地上。
浣纱“太子殿下赎罪,奴婢浣纱一时情急,这才冲撞了殿下。太子殿下素来宽宏大度,看在浣纱护主心切的份上,还请高抬贵手,饶了浣纱。”
语气之中明明句句对太子尊敬,偏偏就是能够感受到毫无遮掩的敷衍和一点不把太子放在心上的大胆。
但这婢女又是个心狠的。表面功夫做到极致。
实打实地跪下去,发出非常大声的声响。但幅度太大衣袖勾住了门栓,一挣即脱。
轻易地可以看到呈警戒状态随时准备暴起的女子。绪长风刚一抬眼就怔住了
这一刻,二人四目相对,是波涛汹涌在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