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张真源严总!
张真源恭恭敬敬地,
张真源经过多次查证,还是没能找出那个泄密合同的人。
严浩翔看来这事要变成一桩悬案了。
严浩翔眼都没抬,翻动手里的文件,
严浩翔这事先搁下,等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重新展开调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升级公司的安保系统,确保公司内网的安全。
是。
严浩翔另外,帮我订两束白菊。
严浩翔道。
张真源并不惊讶,夫人走后,严总每年都会去祭奠他们父女。
景夏星星,慢点。
景夏牵着景天星的手,缓缓走在墓道上,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上拿着一束菊花。
景天星迈着小短腿走着,抬头好奇问:
景天星妈咪,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景夏外公啊。
景夏眼神望着远处,陷进了回忆中,
景夏他脾气很冲,但却很疼妈咪,从小到大,无论妈咪要什么,他都会捧到妈咪面前来,记得有一次,妈咪生病了,你外公当时正在国外开会,一听这事,丢下工作半夜就跑了回来,他还会唱歌哄我开心,会趴在地上给我当马骑……
越说景夏的眼泪就越止不住。
爸爸对她那么好,她却没有好好珍惜,还几次三番地顶撞他,不过是仗着爸爸爱她,有恃无恐而已,他曾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从不求什么回报。
子欲养而亲不待,爸爸走了,她后悔也没用了。
景夏到了。
景夏在一块墓碑前站定,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
她将手里的花放在他的墓碑前,透过朦胧的水光,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老人头发发白,却精神头十足,一双眼睛威严地望着前方,不苟言笑。
景夏爸爸,我来看你来了。
景夏的眼泪一串串落下,
景夏这几年在国外,一直没有机会回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
景夏韵和说爸爸永远不会怪女儿的,我倒希望你怪我,骂我。
景夏手指轻轻摸着照片上老人的脸颊,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景夏这样,我才能厚着脸皮,恳求下辈子继续做您的女儿,那时我一定什么都听您的,陪您钓鱼,给您做饭,一直孝顺你……
说了一大通,景夏心里畅快了些,她拉过站在一边今天安静得过分的景天星:
景夏对了爸爸,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我的儿子,您的外孙,景天星,小名叫星星,星星,快叫外公。
景天星外公。
景天星乖乖地喊。
景夏爸爸,你一定很放心不下我吧?
景夏轻轻道,
景夏我现在过得很好,有星星这个小男子汉保护我,有朋友关心照顾我,我很幸福,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您别担心。
景夏在心里默念,爸爸,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复仇,您耗尽毕生心血创立的景氏,如今正被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霸占着,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夺回来的!您在天堂保佑我和星星,一切顺利。
轻柔的风吹了过来,像是温柔的父亲,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
一直呆到艳阳高照,景夏起身抱起景天星:
景夏星星,明年我们再来看外公好不好?
景天星好!
景天星脆生生应答,
景天星明年,我要把我最喜欢的玩具带来,送给外公!
景夏笑道:
景夏你外公一定会喜欢的。
景夏前脚刚走,严浩翔就从另一侧到了景符诚的墓前。
景符诚的墓碑下,那一束新鲜的菊花十分显眼。
刚刚有人来看过他了吗?
可他去世这么多年,并没有其他人来祭拜过。
景符诚是个孤儿,未发达之前妻子抛夫弃女离家出走,再无音讯,身边只有景夏一个亲人……
严浩翔骤然一抬头,心里涌现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是景夏?
他把手中花束一扔,飞快朝墓园门口奔去,只剩张真源在他身后大喊:
张真源严总,严总,你去哪儿!
景夏正拉着景天星下台阶,一个人影从远处冲了过来,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扯:
严浩翔景夏!
听见这个声音,景夏心中一突,又听见他喊她景夏,心更是砰砰跳了起来。
严浩翔怎么会在陵园里?
他认出她来了?
不,不能慌,他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景夏的一切痕迹都已被抹去,她只要死不认账就好了。
景夏对着严浩翔扯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
景夏严总,你怎么也在这?
严浩翔你是……冷心?
严浩翔望着景夏,视线移到她旁边的景天星身上,猛然松开了手。
他以为景夏还活着,出现在了这座陵园里,看见冷心的背影,自然就先入为主了。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景夏早就烧死在了异国的监狱里,尸骨还做过DNA鉴定,确定是她本人。
严浩翔苦笑一声。
景夏严总,严总?
景夏见他发呆,唤了两声,
景夏你没事吧?
严浩翔抱歉,冷小姐,刚才冒犯了。
严浩翔揉了揉额头,
严浩翔冷小姐怎么会在这陵园里?
景夏我有位故人葬在这里,回国这么久了,都没过来看看,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今天就挑时间过来了,你看,就在那。
景夏随手指了一块前面放着花的墓碑,
景夏严总呢,你来这是要看望谁?
严浩翔没谁。
严浩翔惜字如金,这时张真源也追了过来,
张真源冷小姐,好巧啊。
景夏是挺巧的。
严浩翔问景夏,
严浩翔你这是要回家了吗?
景夏是。
景夏点点头,
景夏星星饿了,我要带他回家吃饭。
严浩翔望着景夏,忽然道:
严浩翔说起来,冷小姐来华国这么久,我都没来得及尽一下地主之谊,今日不如由我做东,请冷小姐和星星共用午餐,怎么样?
景夏不用麻烦了。
景夏拒绝。
严浩翔这怎么能叫麻烦呢。
严浩翔微微一笑,
严浩翔我是真心实意的,请冷小姐不要拒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反而显得她不识好歹,景夏索性同意了:
景夏也好,这西郊陵园地处偏僻,不好打车,我们母子俩正好蹭一下严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