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杀死

翎揽着我的肩膀，扬眉一笑：“我跟她有永生的契约，只要她点头，我随时归她所有！”

白金雨着我跟翎，攥紧了拳头。

“谢谢你，帮我们斩杀了这只妖兽。”

不曾想，白金雨竟突然单腿跪下，向翎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这么一来，翎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赶紧收起捉弄他的心思，把他扶起来：“我听到报信人的形容，知道你们被困在黄朱界，所以才急着赶来。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替你们打开一条出路。”他看向我：“你笨起来的时候还真不一般笨。唉，伤心啊。你太不将我放在心上了！”翎摇头。

一个拳头飞向他的小腹，打得他哎呀一声叫。

白金雨把我拽过去，没说话。

“滚！你现在知道吃醋了？之前干吗去了？什么事都不跟我说！”说罢，我转身问翎“听你刚才的说话，这怪兽你认识？”

“上古时最麻烦的凶兽之一，有屈。”翎捂着肚子，指着白金雨的鼻子，“看在我比你年长得多的分上，这一拳我不计较！下次再冒犯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有屈？好古怪的名字，前所未闻。

“可是，它为什么会从别人的身体里钻出来？”我问。

翎厌弃地看了看眼前的烂肉，说：“有屈是由天地万物所释放出的绝望之心凝成的妖兽，数量非常稀少，在我出生的时代，就已经绝迹。不过当时对于它的记载还处处可见。这种妖兽本身的体型非常小，在世间到处游走，以吸收各种活物的‘坏念’为食，只要不断进食，它的身体就能无限膨大。如果任它这样长下去，它所分泌出的妖气，会反过来感染无限多的人类，这比瘟疫还可怕。所谓‘坏念’，就是说人在受到打击心怀绝望时，往往会将事态往很坏的方向设想，这种设想，就是有屈需要的食物。反过来，被有屈妖气感染的人，就算没有遇到打击，很正常的心态，也会被恶化。”

翎插话道：“我来时，已经将黄泉界避开，这玩意儿现在已经废了。先出去吧！老对着两截烂肥肉，我有点恶心。回头还怎么炒回锅肉来吃。”

“不过，上面的情况也非常不好，甚至比这里更糟糕。”翎道，“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上面怎么了？”我一惊。

“越来越可怕的暴雨、山洪、地震，还有莫名其妙的传染病。所有人都在说，末日，注定要来了。”

“嘻嘻，已经太迟了。”

怪异的笑声突然断断续续地从有屈的头颅里传出来，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都闪开！”翎喝一声，对准它的头颅，举刀便砍。

“等等！”我用力拽住他，“听它还有什么遗言！”

“遗言？嘻嘻，该留遗言是上面那些人呢，所有人！”有屈那只独眼，露着胜利者的喜悦，“你们想杀死我的美好愿望，不可能实现。这一回，整个世界都站在了我这边。”

有屈嘻嘻直笑，并不答我。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我无比厌恶它的笑声，上面的现状，跟你们有关？

有屈的大脑袋在笑声中震颤，“是上面的人，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制造者。”说着，它的独眼半眯起来，故弄玄虚地小声道：“地城真是个好地方，有整整四口灵井，这些年，每当上面下雨的时候，我就让人将所有末途酒倒下去，灵井将这些极品的美酒送进无边无际的地下水域，再从地面上那些可爱的天然井里，顺着雨水倒流至空中，牢牢吸附在每片雨云上。云朵喝了酒，便不会再消散，它们会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被风送到天空中的每个地方。然后，在往后每个下雨的时候，它们也会跟着落下雨来，缠绕住那亿万根正常的雨丝，用你们想不到的速度扩散，然后落在地上，滴在你身上，伞上，或者敲打你的窗户。你知道的，雨水，是波及面最广，最无孔不入，也最不会被察觉的工具。”

天然井？倒流的雨水？我马上回想起还在地面时，在酒店外头的天然井上看到的那些散着绿气的，倒着下的雨水…这变态把一种叫“末途酒”的玩意儿搀到地下水里，再通过地面上的出口，利用连接着天地的雨丝，把这种酒倒灌到天上的雨云中，因为这种被“污染”的雨云不但不消散且四处飘荡，这样的后果，就是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地方，只要一下雨，雨水就会被这种“污染云”所排出的雨水同化，然后，落在毫无觉察的人类身上。

我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再一联想到翎所描述的有屈的特性，加上正在这个世界发生的种种灾难，我想我已经在很靠近终极答案的地方。

“你的末途酒，好喝么？”我必须镇定，哪怕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甚至希望我的推测是错的。

“你救走的那些人有没有告诉你，他们为什么会来我的赌场？”有屈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