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谈话

随意挑了个方向，在我认识以及不认识的街上慢悠悠地走，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却在今天，第一次认认真真看他的面容。

街上的灯光分外灿烂，处处流光溢彩，跟平日里不一样，沿途好些街口拉起了大大的横幅，内容相同：花灯夜会，共庆元宵。

又是一年上元时。

我大约是选了个热闹的方向，越来越多的孩子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嬉笑着朝前跑。

夫妻或是情侣，都脸带笑容，携手而行。

人群中的喧闹越来越大，夜空中绽放的烟火连绵不断，每一次的闪光都照应了无数张快乐的脸。

我不觉走到了市区里最大最繁华的步行街，今年花灯会在街上热闹举行，人们在街道两旁逛来逛去，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站满艺人，大家热情挥洒着对古老节日的热忱。

我选了个离人山人海最近的地方，在步行街对面的街边坐了下来。

突然，一只顽皮的兔儿灯跳到我面前。这灯做的级精巧，白薄的纸，被细条撑得远滚饱满，蜡烛在这兔儿肚子里晃，红彤彤的兔眼映了烛光的晃动，变得一眨一眨，有趣的很，看上去就很欢喜。

“用灯泡多好，”我戳戳兔子头，对我身后的人讲。

“还是蜡烛好，灯泡太死板，不及蜡烛生动”白金雨笑着从我身后的暗影里走出来，提着他的兔子灯，坐到我的身边。

“蜡烛会烧尽的，”我看着他“只会让人难过。”

又一朵大大的烟花开在我们头顶。人们的笑声和欢呼都跑进的绚丽的天空。

烟花初升的时候，我偷偷看向白金雨，他正仰着头看烟火。

灿烂的光芒在他眼里明明灭灭，光影在他侧脸上交织，如同画卷每笔运笔都恰到好处。

他似是有感觉，转头与我的目光对上，然后偏过头微微一笑。

他轻声唤我“逸儿，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我抬眼，撞进他笑意盈盈的眼睛，想想便道“因为你好看，”

白金雨有些惊讶，那眼睛微微睁大。

彼时一朵烟花在耳边散开，照亮了我们之间的空气。照亮了他的侧脸和眼睛。也照亮了他眼里我的倒影。

烟火破碎时，滋啦滋啦的声音，如同浇了捧水进滚烫的油锅，热烈的翻涌起来。

“比烟火还要好看？”

“烟火是死的，怎么比得上鲜活的人，”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一向知道他是好看的。

“命运的走向是既定的，”他突然扯开了话题，无厘头的来的一句。

“我信命，不认命，”我看着他的眼睛，玩笑般的说，“我曾经那么认为，命运把你永远带离我的生命，可他现在又把你送回来，你说我要不要相信命运，”他轻轻牵起我的手，坦然轻松的随人流前行。

许多许多年前那个秋日，我和他也是这样行走，于我而言，一切都是好奇和兴奋的源头，不管我怎么疯跑，他永远在我身后。

我曾以为再与他同行，是一生，都无法圆满的梦。

各色的光芒萤火一样在我们身边飘飞，比梦境还要美丽。

几分钟后，我坐到街边的长椅上，手里端着一碗香甜甜的红糖糯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