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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李寻欢

综武侠之沧海一粟

李寻欢迷糊间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深情痛惜的脸,他很快又闭上了眼,实在是眼前的这张脸有着奇异又夸张的表情,却偏偏是一个憔悴邋遢又平平无奇的男人脸,就算这个人是他敬重的龙大哥,也敌不过下意识的反应。

“寻欢,你醒了?”龙啸云的惊呼将李寻欢从逃避中叫醒,龙大哥这般情真意切的关心,自己却因他的外貌避而不见,实在叫李寻欢心中的愧疚更添一分。

李寻欢睁开眼虚弱道:“龙大哥,叫你担心了,我没事了。”

龙啸云欣慰笑道:“寻欢你醒了就好,行了就好,为兄实在担心于你,如今你平安醒来,我也能放心去养病了。”

李寻欢急道:“都是我不好,大哥本就抱恙,却还要担心照顾我,叫我如何报答。”

龙啸云道:“你我兄弟,何必见外,只要你和......只要你好好的龙大哥也就放心了。”他想起美丽温柔的林诗音心痛不已,脸上更是无尽的失落。

李寻欢心中痛苦,他自是知道龙啸云心事,他与表妹青梅竹马,相依为命,之前忍痛逼迫于她便已万分痛心,如今经历一番生死,更是打定主意要叫表妹选择一份安慰的生活,即便剜心之痛,也要将表妹托福给龙啸云。

李寻欢强笑道:“龙大哥侠肝义胆,又体贴细心,倒是与表妹诗音颇为相配。”

龙啸云大喜道:“贤弟这是何意?”

李寻欢道:“表妹诗音熟读四书五经,温良恭俭让,只她自幼失亲,我怜她惜她,如今已是花信,惟愿寻一良人照顾于她,龙大哥可愿结此良缘。”

龙啸云跳将起来,他激动的语无伦次道:“愿意、愿意,贤弟往后你便是我兄长,我定会好好照顾诗音。”

这样的好消息叫龙啸云高兴的试了方寸,他面色迅速的红润起来,一身的病痛仿若奇迹般不药而愈,他搓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叨这准备婚事一应所需之物,而床上的李寻欢脸色却灰败下来。

李寻欢强撑着身子靠坐起来,他道:“大哥无需担心,一应礼节已经备好,大哥只需做新郎倌便是。”

龙啸云感激的握住李寻欢的手道:“寻欢,贤弟,为兄感激不尽,日后我与诗音琴瑟和鸣,生个孩子,就让你做孩子师傅。”

这样的话立时叫李寻欢想象到表妹日后与龙大哥夫妻和谐的画面,五脏隐隐作痛,几乎要吐出血来,为了叫表妹过幸福的日子,为了叫大哥达成心愿,他死死忍住了。

表面上龙啸云终于抱得美人归,李寻欢达成心愿为表妹觅得良人,却无一人考虑林诗音得意愿,当她得知此事时,犹如晴天霹雳,本就决定放下,这下更是彻彻底底死心了。

“岂有此理!”李沧海气的七窍生烟,根本维护不住平日里温柔贤淑,恨不得立时去将自作主张的两人教训一顿。

林诗音苦笑道:“姐姐不必生气,如今我与表哥已无婚约,他如何与我何干,他自顾自订的婚约,便叫他自己去履行。”

李沧海气道:“倒是看不出来他如今主意这般大了,上有我这个姐姐,且轮不到他作主,诗音此事你不必在管,万事由我做主,你即刻便收拾行囊带上小春儿去花都。”

林诗音心中不愿姐姐为此操劳,然沧海已贴铁了心,也不听她言语,吩咐了长生,太阳还未落山便催促着他们离开了李园。

马车远去,林诗音探出头来张望,只看见李沧海立在门前送他们远去,面上一片冷肃,心中一毛,突然有些可怜表哥了,上次表姐这个表情,还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雇人去诱骗小春儿,妄图以此威胁他们交出织布的方子,最后那人怎么样了呢,好像就再也没人见过了,连坊间闲话间也不曾再出现。

林诗音长叹一声,表哥多保重吧!

送走林诗音一行,李沧海便点了李管家及一干家丁浩浩荡荡到了李寻欢的院子。

此时李寻欢已经可以起身了,自从他与龙啸云谈过与林诗音的婚事后,他便郁郁寡欢,不顾丫鬟的叮嘱借酒消愁,全安然不顾本就破板的身体,李沧海将人留在门外,静静坐在桌前,不带一丝情绪得看着眼前的青年颓然自弃。

李寻欢苦笑道:“三姐。”

李沧海道:“我以为你眼中已经没我这个姐姐。”

李寻欢急道:“怎会,兄长过世后,便是姐姐关心照顾我,姐姐切莫说这样的话。”

李长海道:“你既然认我,那我便多事管一管你。”

李寻欢猜到她得来意,苦笑道:“是我对不起表妹,我会李园留给她,龙大哥英雄人物,定会照顾好表妹。”

李长海冷笑:“你是诗音什么人,轮得到你来为她的婚事做主。”

李寻欢心中慌乱,三姐最是温柔体贴,何曾见她这般疾言厉色,他道:“三姐......”

李沧海打断他道:“你无须多言,说再多与我不过是狡辩,今日来找你只有一件事。”

李寻欢苦不堪言,道:“三姐,请讲。”

李沧海道:“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父母兄长不在,我即是你二人长姐,知你二人感情不和,互相怨怼,我便做主将你二人婚事解除,从吃男婚女嫁个不相干。”

李寻欢惊道:“三姐,寻欢怎会对表妹生出怨怼!”

李沧海冷哼道:“若无怨怼,你为何悔婚,若无怨怼,你为何不问她意见便将她塞给别人!”

李寻欢连更白了,他何曾想如此对待表妹,他对表妹只有珍之重之,他勉强道:“三姐,龙大哥不是别人,他......”

“他如何?”李沧海厉声质问,“他觊觎兄弟之妻,他强人所难逼迫诗音,他假仁假义收买人心,他心术不正,买通强人为非作歹,这算什么良人,你得狠心成全又算得什么珍重!”

李沧海每说一句,李寻欢脸便更白一分,最后几乎没了人气,有些事不提便罢,一说便到处都是破绽。

李沧海见他如此心中又痛又恼,口中却道:“你还不知道吧,当日你在城外遇袭,根本不是什么仇家寻仇,那些人都是龙啸云从别处雇来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个笑话!”

李寻欢身形一晃,噗得吐出一口血来,当时便委顿下来,李管家急得团团转,却得了沧海吩咐不敢进来。

李沧海见他一口老血喷出,黑色的血块染红了他得衣襟,却放下心来,淤血已吐,死不了,她继续道:“几年前诗音被我接到万梅山庄时,他便故作深情纠缠于她,我还道他不知你二人婚事,如今整个李园上上下下为婚事忙碌,他如何还不知,不过是心中有鬼装聋作哑罢了,至于他救你一事,虽瞒得好,却也不是毫无蛛丝马迹,曾有人见过龙啸云与追杀你之人在岭南一起,人就在门外,你若不信可亲自问一问。”

这下李寻欢再也没了侥幸,三姐不会骗他,他痛苦道:“是我对不起诗音。”

李沧海叹道:“寻欢你该长大了。”

李寻欢心中苦涩,心爱的女子被他伤透了心,敬重的大哥是骗他的,三姐怕是也对他失望透了,他又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起来。

李沧海一生最重视家人,如今却要让他受如此苦痛,心中难过由于谁人说,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做,他道:“诗音已经离开李园,作为补偿李园还是留给他,你可愿意。”

李寻欢涩然道:“自然愿意,原就是我对不起她。”

李沧海道:“你对不起的又何止是她,倘若你早早讲明你同诗音的关系,龙啸云知道事不可为早早死心放手,你也不必辱了李家门楣,事到如今你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寻欢道:“三姐说的对,都是我的错。”

李沧海道:“你即认为自己有错,我便吩咐你一件事,以作弥补。”

李沧海了解李寻欢,他虽豪气干云却也心软得厉害,如今愧疚难消,怕是有碍他往后人生,“我在关外为诗音置办了一些产业作嫁妆,关外形式复杂便由你去打理,十年为期。”

李寻欢闻言感觉到的便是一阵轻松,哪怕是二十年他也是愿意的,他辜负表妹良多,怎么补偿都不为过。

李沧海道:“事不宜迟,我马上也要出发前往花都,你也不要耽搁,这便走吧。”话毕一招手,李管家第一时间便进来搀扶了李寻欢就往外走,连告别也省了,不消片刻李园便空空荡荡,除了一下维护房舍的帮工,就只剩下李沧海一人。

“寻欢!贤弟!,我今日在街上看中一只簪子,很适合诗音,只是不知诗音今日去了何处,竟是不曾看到。”龙啸云红光满面的走进李寻欢的院子,一路没有任何人通传,他也仿若习惯了,竟是长驱直入。

只是这院子里没有他的贤弟,只有冷若冰霜的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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