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柏天拼了命地冲出巢穴，似乎是想在橘黄风埋葬小空之前再次把小空叼回自己身边。

“你们不能这么做！”柏天扯着嗓子吼道。

栀光在她身后拽住她，问道:“小空的窝里为什么会有刺？我以为育婴室里的窝铺应该更柔软安全。”

“本来是的。”柏天呜咽着回答，“可小空窝里偏偏有根刺！”

栀光疑惑地转向旁边的松鼠鼻，那只猫后更详细地解释道:“我和柏天本来在午休，小空和小槐在一个小窝里玩耍。后来，小槐跑过来叫醒我们，说小空被刺扎了。然后，”松鼠鼻眼前被恐惧笼罩，“我们赶去的时候，看见小空被一根长刺刺穿了咽喉。”

“刺穿了咽喉？”栀光显得尤为惊讶地看着猫后。

“是的。”松鼠鼻哽咽着说，“小槐告诉我们是她和小空在玩闹时，小空跌倒在窝里，脖子正好扎到了那根刺。”

栀光沉下脸来，眼里的寒意足以让人颤抖不止。

虽然她平日里看似和蔼可亲、温柔知性，但若是伤害到了她的至亲，尤其是她的同胞妹妹以及妹妹的幼崽们，她是绝不会饶恕的。

栀光示意松鼠鼻安慰柏天，继而自己快速冲去族长的巢穴。

“雪星！”身为副族长的栀光在族长巢穴外喊着，“我有事情找你。”

巢穴入口处探出一个灰色脑袋，困惑地看着栀光。“发生什么了？”雪星问道，“你看上去很……反常。怎么回事？”

“小空死了。”栀光平静地告诉她。

雪星有些惊讶，疑惑地说:“小空？他身体一直不好。是生病而死的吗？”雪星惊讶的不仅是小空的突然死去，也是因为栀光竟然会因为一只幼崽的死亡而着急地来找她。栀光做事很理智，基本上对谁都很公平，正是因为如此，雪星才会选中她作为自己的副族长。她今天竟然会为了一件不大的事情而亲自来向我汇报吗？

栀光的脸色很阴沉，开口时语气出奇地冷漠:“不是的，他被窝里的刺扎死了。育婴室里的窝铺应该是最安全柔软的，小空被刺扎死未免太讽刺了？嗯？”

雪星很少见到栀光这副高傲冰冷的模样，但是她明白栀光的怒气不是冲她来的。“确实是的。”族长冷静地附和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希望能找到最后一次更换小空巢穴窝铺的猫。”栀光的声音近乎咆哮。

雪星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个要求，平静地点点头:“我会找出来的。”

“所有能够自行狩猎的雷族猫来槐树洞集合！”

族长一声令下，雷族猫们丝毫不敢怠慢，迅速且有秩序地坐在了槐树洞——族长巢穴前。

栀光随即爬上了槐树，坐在了一根极粗的槐树枝干上。同时一旁的雪星也在另一边向上爬，坐在了一根更高更粗的树干上。

“雷族的猫儿们，”雪星提高嗓门开始说话，“我相信你们都听说了，柏天的一个孩子——小空死了。”说到这里，待在猫群中的柏天不由得低声抽泣起来。

“他是被窝铺里的刺扎死的。”栀光接着族长的话说下去，“你们都应该知道，育婴室本来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小空却因为窝里一根刺刺穿咽喉而丧命，太离奇了。”

猫群中传出阵阵低语声，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

栀光紧接着昂起头，道:“我们必须找到是谁最后一个更换了育婴室小空的窝铺。”

猫儿们响起一片赞同的声音，几乎压过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是我……”一个微弱的声音在猫群中若隐若现。

“我太粗心了，没有检查卧铺里是否有刺。”这次更加清晰了，所有的猫的目光定格在一位年轻的学徒身上。

栀光冷冷地盯住这只深棕色公猫——鹰爪。“是你最后一次在育婴室更换了小空的卧铺？”副族长狠狠抽动着尾巴问道。

鹰爪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某只猫。接着，栀光看见他对上了他的老师——暮火的目光。栀光捕捉到那只橙色虎斑母猫的眼神，从中看到了威胁。暮火向自己的学徒点点头，鹰爪才颤抖地说:“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

在场的猫儿们几乎都没注意到他和暮火的对视，大家都忙于讨论。

另一个响亮却又凄凉的声音响起:“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众猫纷纷把脑袋齐刷刷地转向柏天，眼里透露着同情。

“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道歉有什么用！”柏天凄声吼道，“你还我的孩子啊！”

栀光再次看见暮火狠狠瞪了一眼鹰爪，年轻公猫立即加大音量:“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

柏天愤恨地看着他，丝毫没有罢休。

“我只要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