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伪装者(22)

天渐渐破晓，淡青的天空还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胧，如同笼罩着银灰的轻纱。

明楼等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慢慢高了起来，树影子慢慢淡了，街道上弥漫着一片潮呼呼的露水气味，早点摊零星摆上了。

南市的风与租界有点不同，微燥，有股淡淡的腥咸于青石板的边边角角弥漫而起。

曜将洛织拽进怀里，小声说:“少主，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知道不？”

起初洛织并没当回事，仰头冲他点了点头，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反而有点闪躲却异常镇定。

出事的那户人家在三胡里的转角，明楼拐了个弯就闻到一阵浓郁的腥锈味，眼前这扇黑漆的木门很旧了，残留着不明的惨白划痕，看着怪瘆人。

门口聚集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居民，纷纷踮足观望，人人嘴里碎碎不停，明楼拨开人群，往里走了去，院内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横七竖八躺在角落，俨然是经历过一场浩劫。

居民发现血腥味后第一时间通报了附近的警署，探长迅速赶到，在看到屋里的景象时着实吃惊，这会儿出来透透气。

明楼走上去:“探长，什么情况？”

探长闻声转身，在看到明楼时，眼里的凝重之色明显散开:“明先生，你们来了，咦，这两位是…”

随即，目光在洛织和曜之间反复徘徊，方才松开的眉头微微一蹙。

明楼看了眼他俩:“哦，这位是我收留的徒弟，还有这位是…我养子。”

曜:“……”

洛织:“……”

一抬头，正好撞上明楼深邃的眼眸，透着极寒，吓得洛织一哆嗦，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不服，轻轻瞪着他，仿佛在说“谁是你儿子”。

明楼微笑不语。

曜寂静配合:“你好，探长。”

探长没想太多，注意力重新放回案发现场:“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呼吸，我带你们去看…”

说话间，他伸手推开吱嘎作响的房门，地上的血液近乎干涸，从不远的厨房一直淌到门口，沿着血水走去，就看到女人以趴着的姿势倒在血泊里，头顶插着一把菜刀，白花花的脑浆混着暗粉的血液汩汩涌出。

除此以外，身上的粗布麻衣被利刃划开口子，盘起的头发松散下来，遮过那张狰狞的面容，背部有个巨大的血窟窿，近乎见骨！

洛织没防备，一眼撞上此情此景，顿时感到呼吸衰竭，整个人被定住了似的，惊恐地盯着地上的尸首，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

明楼忍着难忍的气味，跟随探长走近一些，蹲下，仔细端详起死者的手:“看她手指上满是茧子，不难看出她是个家庭主妇，为何会惨遭这样的毒手。”

探长叹了口气:“我问过街坊邻居，女人叫阿拾，平日里很温柔的一个人，没和邻里发生过争执，案发当晚，有人听到从屋子里传来争吵，因为她经常和丈夫发生口角，所以邻里都习以为常，没太大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