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伪装者(14)

当他大言不惭道出“日本人”一词时，周遭飘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惹得明楼打了个冷颤:“…你在说什么。”

明楼有些恼，扯去了洛织环着自己腰的双臂，闷哼一声，神情凝重的望向舞台。

洛织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仓促，忙捂上嘴，偷偷睇着男人阴沉的脸色，过了好久，他仍然没有好转，洛织瘪瘪嘴巴:“对不起，楼楼。”

明楼没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别说话了，阿曜上场了，看吧。”

“啪嗒”

舞台的灯光又亮了两盏，泻满曜的浑身，好似裹了层朦胧的薄纱。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池，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叫人不得不魂牵梦萦。

潺潺的音乐从边边角角升腾起，给人带来一种舒适的、放松身心的愉悦，但偶尔的几下低音又给故事添了些晦涩。

明楼被深深吸引:“…黛玉葬花。”

洛织不懂戏曲，听他一说，更是迷茫，抬头看他，漆黑的眼眸渐渐失了焦，只剩一抹飘渺的身姿在眼底微微跳跃。

再看向台上卖力演出的曜，洛织沉下脸，心里不服，但还是赞了一句:“不愧是我的人，果然让大家刮目相看。”

明楼听着，眉头深锁，倒没有发声，只是冷睨着身旁的小孩，眼神存疑。

这首《黛玉葬花》是曜的代表作，只要是那间戏楼的常客无一不知晓那里的头牌实力，去那里的人多半是奔着他去的。

而这天与往常不同，曜那双顾盼流连的美眸始终定格在不远处的洛织身上，看着他一个劲儿的鼓掌叫好，曜却没法高兴。

微光散落在眼前，来自边边角角的风吹起了时间的裙角，悦耳的音乐渐渐被远方的孩童嬉闹取缔…

在那间老屋后面的空地，一阵又一阵的哭泣传递过来，惹得他静不下心来练习，偷偷跑了过去，就看到那个男人正弯腰压着一岁多的孩子，这样的动作已经让孩子到达了忍耐的极限，韧带的撕扯疼得孩子不停哭。

但这样的疼痛训练并不是第一天，几乎每天都会来上一两个小时，他每次见状都忍不住心疼那孩子，他想去阻止，脚刚跨出去就被身后的男人拽住。

“别去。”

他猛地回头，眼眶泛了红，心一急，嗓子便打了个颤:“可是爸爸，他才那么小，这样是不是太残忍太没人情…”

然而父亲却冷冷打断了他那时的温柔:“这世界本身就没有人情，只有永恒的利益。”

那时年少，并没听懂父亲的话，只得眼睁睁看着那边的孩子被不停的折磨、折磨，直到折磨成了种习惯。

那个孩子与同龄人经历的不同，常年的摧残早已让那副小小的身体麻木，连同本该纯真的灵魂都被麻痹。

只是在无休止的训练后，总是能见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掌心里捧着一根棒棒糖，就连回荡在头顶的嗓音都像是裹上了蜜一样。

“少主，休息一下吧。”

说实话，从他出生以来就不清楚眼前的少年到底是谁，不仅如此，那座大院里一起训练的少年们亦是，只是唯独他那温柔的眼眸为他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