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1）

在新春到来之前，黎朝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件是备受圣上宠爱的九千岁曹德全被当众凌迟了，死状极其惨烈。而他手下的爪牙也纷纷被捕，宦官在黎朝气数已尽。

第二件事，是宰相程若愚全家被流放，京中只剩下他的两个女儿——太子妃和未来的九王妃。

第三件事，是六年前叶丞相府的冤案沉冤得雪，皇帝知道真相后称自己痛心疾首，追悼叶府众人。

这一切，皆出自宋铮和叶南歌等人的手笔。

众人里应外合。

先是宋铮入宫面圣，上秉父皇自己巡视西北时遇刺客追杀。

皇子被刺杀，皇帝龙颜大怒。

接着，宋铮揪出证人，将曹德全咬的死死的。

皇帝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孰料宋铮有备而来，又出示了芊芊从曹府递出来的曹德全受贿的账册，涉及他私囤兵马粮草企图谋反的证据。

火候不够，宋铮又请来了前武安侯夫妇，由他们出示了这几年搜集的曹德全的罪行。

曹德全死罪难逃，当场被压入大牢，三日后当街凌迟。家中财产悉数被抄，干儿子干孙子作鸟兽散了，当初受过他欺负的人纷纷落井下石，人数过于众多，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他那种。

而宋铮并没有就此作罢，又指认丞相程若愚六年前和曹德全勾结，污蔑叶府有造反之意，害得叶府满门被屠。

见程若愚打死不承认，宋铮请出了程瑶。

程瑶当场与程若愚对质，不但拿出了当年他陷害叶府时同曹德全通过的信件，还承认了自己哥哥勾结曹德全帮自己污蔑宋铮这件事。

皇帝念及程若愚这些年来没犯什么大错，只判了他全族流放，还格外优待了他的两个女儿。

只是娘家失势，女儿家在夫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南歌易了容混在大殿内，见证了曹德全被下狱、程若愚失势、叶家沉冤得雪的全过程，含泪而笑。

爹，娘，我们叶府不再是乱臣贼子了，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忙完这一切，皇帝已是心力交瘁，挥手让宋铮退下了。

南歌紧随其后出了大殿。

宋铮一路压抑着情绪，直到坐上马车那一刻，完全爆发。

他一把抓过南歌的手，激动地说：“卿卿，你大仇得报了！！黎朝的百姓的未来也有希望了！！！”

南歌含着泪点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宋铮将南歌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南歌平复下来，宋铮捧起她的脸，非常认真地说：

“卿卿，虽然我的大业还未完成，但我很高兴你能大仇得报。”

“卿卿，我等不了了。”

“卿卿，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对吗？”

“你是否愿意，嫁我为妻？”

南歌沉默了片刻，说：“我不愿。”

“为何？！！”宋铮急切地问。

南歌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

宋铮意识到了什么：“你是因为……程瑶？”

“可当初是你替我答应的呀！”宋铮有些哭笑不得。

“有得必有失。”南歌叹了口气，“即便是平妻，我也不愿。”

“我叶涵此生要嫁，就嫁给一个人做他唯一的妻！”

“所以宋铮，我们不能成亲。”

“我会做你的谋士，你的左膀右臂，你的情人，但皇后的位置，必须是程瑶的。”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