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博物志》：“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述异记》卷上且云：“蛟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

　　“姐姐，世上真的有鲛人吗？她们是不是真的鱼尾人身，眼泪会变成珍珠啊？”薛夕冲坐在摇椅里的女人问道。

　　那女人躺在摇椅里，瓷白色的皮肤，白的过分，像是不怎么晒阳光似的，皮肤下依稀看得到青蓝色的血管，一头雾蓝色的长发打着卷披在肩头，穿着白色纱裙，赤着脚。

　　她并未睁眼，又黑又长的睫毛轻闪，但没睁开。她开口，淡粉色的嘴唇轻动：“犯些什么病呢，故事而已，都是先人写来哄骗小孩的。”

　　“啊？真的没有嘛？听隔壁卖酒的婆婆说世上是有鲛人的，她还说姐姐知道的更多呢。”薛夕坐在地上的垫子上，手里抱着一本掉了半本书皮的古籍。

　　萨玥睫毛轻扇，慢慢的张开了眼睛，瞳孔竟然是蓝色的。只是一眨眼，便又变成了棕色。

　　“八成是笛老鬼编不下去了，随便支个借口差你来找我吧。”萨玥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的大海。

　　这是个小村子，依海而建，萨玥的房子在最好的位置，阳台正对的大海，潮起潮落，斗转星移。

　　“小夕，带你去找笛老鬼去，走。”

　　薛夕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萨玥走出了家门。

　　门外边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条大路在中间，两边都是摊位，各式各样，是个集市，好不热闹。

　　萨玥的房子坐落在集市最后，她牵着薛夕向隔壁一栋小楼走去。是一栋木头房子，两层小楼，一楼是开放的，用来招待客人，二楼是笛老鬼的私人房间，对了，还有个地窖，储藏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琼浆美酒，笛老鬼从不让人进入，当然，有些人除外。

　　笛老鬼，原名笛七，是个背景神秘的酒馆老板，传说此人并非凡人，不老不死，永葆青春的模样，开了一家笛氏酒馆，卖的酒均是极品，有不少人为一杯酒慕名而来，也有一些为了一睹笛七的容貌而来。

　　萨玥推开门，门内别有洞天。从外面看，木屋古色古香，推开门后，里面是一个非常现代感的酒吧设计。灯光，音乐，酒保，吧台，样样不少。吧台内，一个妖娆多姿的美女身着开衩旗袍，持着烟枪，吞云吐雾。

　　萨玥带着薛夕向那女子走去。

　　“呦，祖宗今日怎么来了？”

　　薛夕呵哧呵哧爬上座椅，趴在吧台上：“你知不知羞，你都多大了竟然喊姐姐祖宗，羞不羞？羞不羞？”

　　笛七噗嗤一声笑出声了：“哎呦，我的小夕啊，你喊我婆婆，喊她姐姐，可真是个大笑话啊，我告诉你啊，你姐姐我都不知道喊什么，比我都大了不知多少，你喊她姐姐，喊我婆婆，你可真是……哈哈哈”

　　薛夕也不示弱：“姐姐比你好看，就是姐姐！”

　　笛七换了一口气：“行行行，姐姐就姐姐。”

　　萨玥不与她们拌嘴，拉开座椅坐下。

　　笛七随手给萨玥倒了杯酒，转头和薛夕扯天扯地去了。　　

“唉，明个儿就赶上集了，小夕有什么想要的吗？集上可都有。”笛七问薛夕。

　　“什么是集？”

　　笛七挑眉，也对，萨玥是一贯不带薛夕去集市的。可怜的孩儿，笛七深吸一口，然后吐了个烟圈。

　　“集市就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跟平时差不多也，不过大家都出门摆摊了，咱们这小渔村平时安静悠闲，集市上就热闹多了，吃的喝的玩的都有。”

　　薛夕眨巴着眼，听着笛七的描述，转头看向喝酒的萨玥。

　　萨玥抬头便看见了两眼泪汪汪的薛夕：“……去，明天带去出去转转吧。”

　　“真的？！”薛夕激动的喊道。

　　“嗯。”

　　“哦！！！我要去找小时，我要告诉他，和他一起去！”

　　转眼间薛夕就跑出了店。

　　“呦吼？怎么又让她去了？不是一贯不许的吗？”笛七端着酒杯做到萨玥旁边。

　　“我不许是怕你们吓了她，毕竟她和我们不同。”

　　“那现在吗？怎么又许了？”

　　萨玥抬头看着笛七，仿佛在看一个傻逼。虽然萨玥并没说话，但笛七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你是傻逼吗？”这句话。

　　“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后来发现，她早就知道了。”

　　笛七微愣：“她怎么知道的？”

　　不出所料，笛七又从萨玥眼中看到了刚才的眼神。

　　……

　　“谁家正常生活中乌龟会说话？”

　　“……”真是万年祸害，老龟儿那个不长脑子的，竟然用原形和小夕说话。

　　“谁家正常生活中吃生鱼？”

　　“……”妈的，老沙那个傻子，卖鱼卖的好好的，早上不吃饭，饿了非得当众吃个生肉填肚子，有病吧。

　　“谁家正常生活中睡在水里？”

　　“……”星星那个傻姑娘，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先回家里浴缸睡，非得去海里睡。

　　“谁家正常生活中男人生孩子？”

　　“……”臭海马她们一家，有对象了不起啊，怀孕了还非要出门溜达，给小孩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谁家正常生活中…裙子下面八条腿？”

　　“……”

　　笛七往后退了几步：“我藏的这么好，小夕怎么发现的？”

　　果不其然，又是那个熟悉的眼神。

　　……

　　“你喝醉酒的时候，小夕扶你回房间看见的。”

　　笛七啪地一声讲酒杯摔在桌子上：“怎么可能？老娘千杯不醉！”

　　想了想，笛七低头小声的说：“什么时候，我怎么记不清了？”

“上次咱俩一起那次。 ”

笛七撇了撇嘴：您老大，您能喝，您最厉害，您那道行比我高多了，谁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