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明折芦象征性地喝了几口茶后,忽然放下茶杯与微生南楼道:
明折芦南楼,吟安兄过世……也有七年了吧?
听到明折芦好端端的竟提自己父亲的名字,微生南楼脸色骤然一变,冷言道:
微生南楼明叔叔,您应该清楚,我——
明折芦打断道:
明折芦我知道你恨你父亲,因他不在家,才致你母亲——
微生南楼一个眼神扫过去,明折芦识趣地不再将这个话题说下去。他接着道:
明折芦可你是否知道,你父亲是如何死的——又是,为何而死?
微生南楼一愣,她只知道父亲出了意外,赶去韩国殓了遗体回来,出殡后自己继任家主。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人散的散走的走,也再难聚到一起问清一个真相,而或许他们也不会知道真相。
此时明折芦提起来,微生南楼心下一动,问道:
微生南楼明叔叔莫非知道?
明折芦这又喝了口茶润嗓,才道:
明折芦你父亲生前一直在寻找太极图,有了不少线索,却被公良观杀了。
微生南楼公良家的——
微生南楼瞳孔微缩,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微生南楼公良家的家主——那个阴阳家掌门?
明折芦亦是满脸悲痛:
明折芦正是此人。
微生南楼咬着嘴唇,双手死死握着座椅的把手,似是要将把手生生捏断一般。
随后她又闭上双眼,眉目皆皱得紧紧,仿佛在忍受什么巨大的折磨。
末了她忽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隐晦的杀意,她深吸了口气,复又恢复过来,语气平静的接近冰冷。她问明折芦道:
微生南楼七年,明叔叔何以到如今才告诉我。
明折芦似乎猜到她会这样问,于是道:
明折芦公良观掩饰得太好,我花了好些工夫才找到蛛丝马迹,确定是他谋害了吟安兄,贤侄女彼时年幼,根基不稳,为叔怕侄女得知后冲动行事,故而隐瞒七年。
微生南楼挑了挑眉毛,约莫是接受了明折芦的说法,道:
微生南楼多谢明叔叔告知,这是我与公良观的仇怨,万望明叔叔莫要插手。
言辞中满满的杀意与怒意,明折芦张了张嘴,却并未出言阻拦。片刻后他才道:
明折芦贤侄女要为父报仇,我本不该拦,但公良观此人阴险狡诈,侄女千万要小心——另外,关于太极图一事,为叔想与侄女说,既然是吟安兄毕生都在寻找的东西,侄女若是将其找到,也可慰吟安兄在天之灵。
微生南楼略一思忖,点头道:
微生南楼明叔叔所言有理。
明折芦又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些话,多半是哪家的谁谁又捕获了什么异兽,谁家的姑娘待嫁闺中诸如此类。微生南楼听得也不仔细,“嗯嗯啊啊”应和了几声。明折芦知她心思不在此处,便也识相地不再多打扰,其身欲离去。
临走前他对微生南楼说道:
明折芦南楼若是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
微生南楼笑着将他送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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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知叶赶回家中,发现急急召自己回来的姐姐正悠悠地磕着瓜子。
小少年一跺脚走到她面前,问道:
微生知叶姐姐你急着要我回来做什么?你可知道再有两日我就能……
话未说完却被微生南楼摆着手不耐烦地打断,这时知叶才发觉自家姐姐脸上虽是悠悠的,眉目间却蕴着一股烦躁。
姐弟自然也连心,于是他凑上去问道:
微生知叶出什么事了?
微生南楼斜了他一眼,淡淡道:
微生南楼近来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看家。我要出去一趟。
知叶见她已经将行李准备妥当,便问:
微生知叶要多久?
微生南楼将绝云负在背上,又往腰间挂了柄匕首,这才满意道:
微生南楼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知叶短促的“啊”了一声。
微生南楼叹了口气,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
微生南楼隔段时间我会回来一趟的,总不能一直都在外面跑,总也不着家吧。
说到此处似是想到什么,忽然之间就闭了口,愣愣地不知在看何处。
知叶心下了然,于是笑道:
微生知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