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民国九个悲

看到红兵似乎要踹在伶人空的身上，行秋的目光狠狠一缩，他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众人，不理会他们不满地叫骂声，朝着伶人空那里冲了过去。

而行秋刚买的书籍散落了一地，包装书籍的线扯开书页散落了一地，被路人们踩在了脚下。他向来最爱惜书，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遭遇红兵殴打的伶人空护在了身下。

行秋动作太快，红兵没有反应过来。

万能人物“这是何人，算了，此时出来想必是他的同伙，一起打。”

那些昔日不曾付过报酬来听行秋教书的那些人，有乞丐，有马夫，都认得行秋。但是举报者有功，他们的声音颤抖而兴奋。

万能人物“他也该被斗！他是官家子弟！”

行秋抱住了伶人，那些红兵可都是下了狠劲的，一点也没有把他们当人看。因为殴打的人太多了，有血迹从行秋的额头和耳朵处留了下来，他的听觉已经有些模糊了，所以没有听清那些昔日受恩于他的人是如何在捅他的刀子。

行秋将身下的伶人保护得很好，大部分伤害都落在了行秋身上。

伶人空“少爷……”

伶人抬起手，想要止住行秋滴落在他身上的血。

伶人空“为了我，不值得。”

行秋“如今……已经十年了。”

行秋的眼睛，也快要支撑不住阖上了，但他依旧强撑着，安抚地看着身下的伶人。

行秋“十年了，我是否和你证明了……我的真心。”

行秋“如今……你可看清了？”

伶人空“看清了。”

伶人的声音有些呜咽。

伶人空“你先不要说话，你一直都在流血，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去给你找医师。”

行秋的血液迅速流失，双脚逐渐冰凉，耳边喧闹声变成一阵阵的耳鸣，巨大的鸣响盖过了一切声音，却清清楚楚听见了美人儿带着哭腔的呢喃，四肢逐渐冰凉心里头却好似生了个火。

行秋“哭了也是那么好看，那么，令人喜欢。”

行秋清楚的感受到血液外流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慢下来，最后一眼看了看自个放在心尖尖上念了十年的人。

行秋“只是……如今……我已不能起身为你擦泪了。”

行秋“我以为，此生都不负相见了，还能见到你，我应当是无憾了。”

伶人空“如果，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我宁愿不见。”

行秋“你的心，可真是够狠啊。”

行秋“我最后只求你一件事。”

行秋“年年来我的碑前念书，可好？”

伶人恶狠狠道。

伶人空“如果你死了，我必不可能去你的碑前见你。”

行秋极淡地笑了一下。

行秋“抱歉，只是这一次，恕我要失约了。”

少年春衫薄，如今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血液浸透了伶人的衣襟，到了最后，就连血液也都干透了。

万能人物“停下！快停下！人好像没气了。”

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人群一哄而散，谁也没去管行秋下面压着的宛如行尸走肉的伶人。此时的伶人就好似流浪荒野没有家的一个牲畜，没有人关心他现在如何。

伶人张开手，抱住了行秋，一手抬起了一把长剑。

伶人空“我说过，如果你死了，我必不可能去你的碑前见你。”

伶人空“少爷，我来陪你了。”

血液飞溅，行秋和伶人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二人的血液混在一起，流出一道极长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