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高峰期,路边灰尘四起。
江仰踩着步行道问旁边人:“去哪吃?”
徐砚:“都可以。”
“毓秀路7号饭店?”
是上辈子他经常带徐砚吃饭的地方,那时徐砚帮他补习,为了感谢,他就经常请徐砚吃饭。
徐砚说:“好。”
二高是毓秀路5号,7号饭店离的不远。
还未进门,老板看见江仰过来了,热情地打招呼。
“带朋友来吃饭啊?今天不上晚自习?”
江仰:“翘了。”
老板:“……”
江仰推开玻璃门进去,找了个离空调近的坐下,老板拿着本菜单过来,语重心长的劝他。
“年轻人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嘛,翘课不好的。”
“就这一次来了,”江仰扯了下嘴角,故意说,“以后你就见不到我了。”
老板鼓了鼓嘴,“那不行,生意还是要做的。”
说完转身离开去给他们倒水。
江仰低头翻着菜单,开口问:“吃什么。”
徐砚瞟了眼他手里的餐单,淡淡说:“西红柿炒鸡蛋。”
江仰在那一栏打了个勾,“还有呢?”
“杏鲍菇炒肉丝。”
“嗯。”
“三色小素炒。”
“冬瓜丸子汤。”
“鸡蛋火腿豆腐羹。”
……
徐砚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江仰不吭声了。
半晌后他转头看他,“你不吃辣和酱油?”
他明明记得上辈子徐砚挺爱吃辣的。
徐砚漆黑的眼看着他,“你不是受伤了?”
哦,吃酱油会留疤。
江仰垂下了肩,“你不用管我,爱吃什么点什么。”
“那就这些。”
江仰妥协:“行吧。”
老板端来了水,江仰把菜单递给他,瞥到江仰脸上的口罩,老板说:“摘下来摘下来,都要吃饭了还带着口罩干什么。”
江仰把口罩摘了下来。
老板看到了他脸上的伤,面露惊讶:“呀!你被打了?”
江仰:“……”
“……摔的。”江仰闭着眼按了按额角。
老板当做没听见他的话,拿着菜单回头,自顾自说:“你们这写年轻人啊,学习不好好学,一天到晚就晓得打架。”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江仰侧目看他,“你也不信?”
徐砚盯着他,微笑:“我信。”
这还差不多。
五分钟后,菜被一个一个端上来。
江仰刚夹了一个菜,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安阳打来的电话。
放下筷子,他对徐硕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徐砚点头。
出了饭店,江仰划开接听键,那头传来王安阳焦急的声音。
“江哥,洁哥被人堵了。”
江仰眼神一暗,“在哪。”
“百里巷。”
……
挂了电话,江仰找老板付了钱,回到桌旁匆匆对徐砚说了句:“我有点事,先走了。”
徐砚还未反应,江仰就转身离开了。
-
百里巷在江仰家居民楼附近,安静的很,徐砚往前走了几步,隐隐听见棍棒及辱骂的声音。
在杂草处随意折了根木棍,江仰冷着脸走向声音的源头。
巷子深处站了一帮撕打在一起的混混。
“臭婊.子,谁给你的胆子敢扇我的人?!”为首的刺头黄毛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两边健壮的肌肉,左臂右臂刺上了青龙白虎,胡渣满脸。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陈洁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很快起了红痕。
王安阳红着眼大吼:“***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说着一撸袖子死冲上去。
场面混乱不已,有个红毛发现了不断靠近的江仰,手指着他大叫:“那边!那边又来了个!”
神色一凝,江仰提着棍就朝他的头打去,下手狠戾。
“江哥你来了!”王安阳朝他喊。
陈洁也看了他一眼,脸上红痕刺目。
越来越多的混混靠近,江仰眼一眯,神情阴冷,没动。
黄毛刺头以为他怕了,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嘲笑:“怎么?怕了?”
江仰嗤笑,眼里流露出嗜血的嘲弄。
“怕?”
“我杀人都不怕。”
“想试试吗?”
黄毛有些被他的神情吓到,但依然觉得他在故意唬人,嗤之以鼻说:“死到临头了还在装?”
下一秒,整个人被一道黑影钳住,不受控制地狠狠撞上墙,哗啦哗啦落了很多灰。
后背撞得生疼,江仰死死摁着他,黄毛气急了,挣扎着挥拳就往江仰脸上打,江仰偏头躲开,一拳打在黄毛脸上。
一瞬间,不只江仰这边打起来,黄毛身边的小弟也跟王安阳带来的一帮人扭打在一起。
“***的!!”
黄毛露出凶狠的表情,猛的推开江仰,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划向江仰。
……
徐砚匆忙吃了几口就出了饭店,意识到江仰离开时神色不对劲,他打了个车往江仰家去。
进入破烂无人的百里巷,耳边是摔砸东西的声音,徐砚在狭窄逼侧的巷子深处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校服似乎被刀划破了,隐隐渗出血迹。
他看见江仰面无表情冷着脸将地上一个混混的胳膊掰骨折。
混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江仰拽起他的衣领将他扔到墙上,滑落下来后又死死踩着他的腿。
“带刀,跟我玩阴的?”
“腿要不要卸了?”
地上躺了一堆混混在哀嚎。
风吹进巷口,吹起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发丝,一声清冷的音色撞进耳膜,江仰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江仰。”
徐砚喊完就抿唇看着他,眼睛漆黑又安静注视。
江仰猛地回头,望见站在身后颀长的身影。
“操徐砚学霸怎么在这?”王安阳瞪大了眼。
江仰弯了弯手指,突如其来有些心慌。
徐砚并不是没见过他打人,上辈子他跟江全胜拼命的样子徐砚都见过不少,可这辈子他尽力在徐砚面前表现的乖一点,没有让他看见自己暴戾的一面,如今却是前功尽弃。
烦躁地松了腿,徐砚踢开黄毛,对王安阳说:“剩下的你处理下,我先走了。”
说完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拍拍身上的灰,朝徐砚走过去。
徐砚看着他走近,目光盯在他破了皮的手上以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的手臂。
面对着面,两人都没说话。
徐砚垂眼看着他,眼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深冷的气息靠近,一只冰凉的手挑起江仰的下巴,他头微微仰着,只听见徐砚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可质疑的压迫。
“江仰,你什么时候能不把自己弄得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