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早早地把温宜哄睡着,独身一人走进了一处破败的宫殿。
今夜无风无月。
偶尔能看到几颗星星,大多也都隐藏在云中。
齐月宾抬头看了看夜空,突然想起了很多久远的回忆。
那时候,她刚刚进入雍亲王府。
因为和年世兰有着差不多的出生,她们其实很多时候都很能理解对方。
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是两个人一个眼神,好似就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
也许她们也会一直这样和睦下去。
若是她真的能有个孩子。
她没有经历过王府和后宫那些勾心斗角龌蹉的争斗,也只会是一个被哥哥宠溺地有些任性跋扈的女孩子吧。
再怎么回想也是于事无补,齐月宾苦笑一声,迈步往里面走去。
里面的陈设和她想象中差不多。
失去家世罪行累累的前宠妃,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周宁海被打瘸了腿赶出了宫去。
颂芝虽然成了名义上的答应,但是也依然如宫女犯错一般,被贬去了浣衣局。
众叛亲离。
她身边已经是无依无靠了。
她好似从未穿过这样的素色。
面色平和的时候,她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年世兰“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端妃“我以为你一向心智坚定,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自食恶果的这一天。”
年世兰笑了两声,但是眼底并没有丝毫笑意。
年世兰“对旁人,我也许确实手段毒辣了些,可是对你,我只是还以颜色而已。”
年世兰“从你给我端来那碗掺了红花的安胎药,我和你,就已经注定是一辈子的仇人了。”
端妃“多少年了,你从前每次发脾气闯到我宫里来,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
端妃“你只知道我害死了你的孩子,却从来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恨错了人。”
年世兰的脸上掠过一丝茫然和疑惑。
年世兰“你说什么?!难道都到了现在,你依然不承认当日之事是你所为,可是那完安胎药明明就是你端过来的,我也是看我们都是出身将门,你又一直与世无争,所以才信你三分……”
齐月宾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端妃“若真的是我,皇上和太后,怎么会容我到现在?年世兰,你真的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
年世兰“……那是皇上太后被你蒙骗!才…”
端妃“是皇上!”
年世兰口中未说完的话突然断在了唇边。
年世兰“什…什么!?你胡说!”
端妃“年世兰,你的表情在害怕,其实你也早就想过吧。”
年世兰“皇上当初那样宠爱我,怎么会这样做,他又怎么会这样心狠,害死自己的孩子,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年世兰“不!我年家对皇上忠心耿耿。”
端妃离她近了两步,一向沉稳的眼神也变得凌厉。
端妃“年羹尧自诩战功,又仗着护佑皇上登机的功劳,行事不检,公然挑衅皇权。皇上早就已经忌惮他功高盖主,会如八王一派起谋反之心,若是你腹中的孩子,恰巧是个男孩,年羹尧挟天子以令诸侯,颠覆天下,只是早晚之事。”
年世兰坐着的样子更加颓败了一些,好似被她一番话抽走了周身所有的力气。
她不停摇头,好似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端妃“你有没有想过,那次之后,这么多年恩宠,为何你再也没有怀上孩子?”
年世兰想了一会儿,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
年世兰“太医们都说,是当初那红花汤伤了我的根本。”
端妃“无论是太医院,还是年羹尧宫外为你请来的一批一批的江湖神医,杏林圣手。去翊坤宫见你之前,都会先见寿康宫的竹息姑姑。”
年世兰“就为了隐瞒我身体的真实情况?”
端妃“是为了隐瞒你体内因为燃点欢宜香而吸入的大量麝香!”
年世兰“麝香……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