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任我行

『您有两条未读信息』

MiraSybille，在吗？

Mira我有件事想找你谈谈。

……

这两条消息就是你此时会在回家后又出现在Mira家的原因。

印象中的Mira永远是顶天立地，独立清醒的榜样，是你们几个人之中大家长一般的存在。她好像从来自信，从容，优雅，所以如果不是此时她与你对面而坐，露出这样彷徨困惑的神色来，或许你也会忘记她只不过大你们两三岁而已。

Sybille所以……Mira姐决定了要出国当律师是吗？

这段足以Mira人生转折点的剧情终于还是到来了啊。

Mira嗯，我决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又坚定起来，眼睛里的光耀眼而动人。只是下一句，又露出点内里的脆弱。

Mira……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Sybille既然Mira姐已经决定了，我的想法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你不是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坚持的信念的人。

你很无谓地笑着，没有任何建议也没有任何感性，但冷静的聆听正是她所需要的。你希望她在你的引导下正视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在你的建议里打退堂鼓或是热血上头，那样对你们都是不负责的。

Mira……你说得对。

Mira事实上，我认为我的选择是最为正确的，最为理想的。尽管有听到一些反对的声音，我认为那都影响不到我。

她端起茶杯，苦笑着摇摇头。

Mira但身边的声音太多了，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的选择，也会动摇。只是我不愿意表现出来。

Mira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决定。我清楚。脱离了庇护我这么多年的圈子和势力范围，我在陌生的天地里能安全吗，能闯出来吗，能成功吗。

Mira我不知道。

Sybille要听听我的看法吗？

Sybille很显然，你现在的不安只是由于不确定的未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并且无论会遇到什么，你最后都不会改变。

你冷静地陈述着你观察到的事实，而她的表情明朗起来。

Mira……你说的对。

Sybille所以呀，Mira姐，已经决定好要去做的事情，就大胆去做吧。只要你认为不会后悔，就一定值得。

Sybille你来找我，可能只是因为对不确定性的迷茫驱使，当下需要倾诉。事实上，你还是很清醒，无论我会给出什么样的态度，都不会改变你的决心。

Sybille你只是需要一个支点，而我很荣幸能被你信任。

她笑起来，又恢复了大方和从容。

Mira明明是小妹妹，却比我更理性，我果然没有找错人。

Mira你是对的，我本来也没有预期你的态度，只是觉得你或许能懂我。果然。

Mira不过，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我还以为你会问。

你顺势应着点头。

Sybille好奇。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眼神渺远而空旷。

MiraSybille，你有想过逃离这一切吗？

……

“请让我逃离这一切。”

“逃离病痛的躯壳，逃离腐烂的人生，逃离糟糕的家庭，逃离这个单调到死的世界。”

“请赐给我全新的人生吧！”

……

生前的愿望和此时Mira的话语重叠在一起，你难得晃神。

Sybille……

好在她没有追问，只是自顾自讲下去。

Mira我常常觉得自己很幸运，出生富裕，生来就享有很多人一辈子为之奋斗的一切。但偶尔又觉得，自己很可悲。

Mira自由、选择、平凡，这一切都离我们很远。我觉得我们这些家庭的孩子就像……华丽囚笼里的鸟儿。束缚太多，枷锁太多，抛去家世背景，什么都不是。

Mira但是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被理解，被包容的感觉。

Sybille……？

Mira这样说好像很空洞……但我也觉得很神奇。他们说，有些人什么都不用为别人做，只需要做好她自己，就能给别人带来无限的动力。

Mira对我而言，你就是这样的人。

Mira还记得派对上在天台我们的聊天吗？那天你也和刚刚的我一样迷茫，还问了我一个富有想象力的问题。那次过后我就觉得，原来你也会有迷茫的时候，但无论再怎么迷茫，你都不会丢掉自己，你都能靠自己找到答案。

Mira所以看到你，我就觉得有了底气。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一切。我很崇拜你，也想向你学习。

……

你不知道是惶恐还是感动更多。

一直被你视为偶像的Mira姐，居然会说，她崇拜你。

和她的两人交谈不过两次，但每一次都能让你切实感到你作为万遥进入他们的世界的归属感，都能让你切实看到自己存在的痕迹清晰有力。

你于是也笑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心心相印。

Mira好啦，我的事情说完了。

Mira可以聊点别的了。

Sybille嗯？

MiraRen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Mira（笑）他的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