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81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座座高耸的亭台楼阁恰到好处的在城中散落。百姓人来人往，自得其乐，或是商贩叫唤，或是孩童嬉戏。远处的阳光照耀在这片大地，也点亮了位于城中占地颇广的皇城。以光亮和温暖，驱散长时间以来的厚重感，更不用说是那些腐朽的气息，连用其他的乌烟瘴气一起，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这是萱月理想中皇城应该有的景象，尤其这里，是她的冤大头丈夫周生辰执念中，要守护的地方。这里，或许出现过贤明的君主，将一城的阴晦扫的干干净净，以朝气带动满城的生气。那，才是萱月心目中，周生辰应该守护的地方；一个满是美好不能坐视不管被破坏的地方。

但，踏上这里的第一步。萱月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不该站在周生辰的角度，将这里想的这么好。自己对这里，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可以用来铺垫情绪，将它列入脑海里不能撼动的对象。

当现实冲击的时候，怀抱着美好的想象，两者相撞的时候，裂缝碎的更彻底。

当日已经是辰时，已经是一日里明亮的时辰，无缝不渗的阳光应该绕过了所有阻碍，照亮着皇都中的每一处角落，将希望和温暖的力量，传递给所有能够触碰的存在。这个时辰，也是一日内商铺、酒楼等场所应该忙碌的时候，或是三五学士相邀、或是乡绅士豪相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现实却是，大相径庭。

阳光失败了，没有力量穿破这皇都厚厚的阴霾，稀稀疏疏的撒在整座城市中；温暖的力量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拦截，虽然是秋老虎发威的时节，却让人感觉分外的寒冷。

大街上，既没有成群结队嬉戏玩闹的孩童，也没有三五相聚的人群，就连商铺的老板，都对这些来往的客人敬畏大过了热情。街道两侧，最多的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而是衣衫褴褛的人群，他们或是呆滞、或是疯癫，残存理智的，还在想办法乞讨生活，纵使再难，也在想办法活下去。

这样的场景，若说是发生在连年交战的城池，萱月信；若说是发生在那些偏远的城镇，萱月也信。但，这里是中州，是北陈王朝皇城的所在地，是独断了整个王朝大半财富的所在，也是各处城池耗费心血供养的地方。耗费一国之力，却看不到百姓的生气，暮霭沉沉不见蓝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

真真算是以前的付出，都被狗吃了！

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管他周生辰怎么想，萱月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原本看着周生辰的面子上，是想着要给他们点面子，不要让这场勤王之举，变成撕破皇族脸面，写进史册的笑话。如今想来，就是要越闹越大才好。

越大，他们才越兜不住。越大，才能彻底撕开他们那伪善的脸庞，将他们那层视若珍宝的面皮在地上狠狠践踏，顺便，将他们那暗藏的獠牙拔个干净。

发疯乱咬人的恶犬，是不配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谈笑风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