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行,就是和时宜和婚约的那个人。
崔时宜怎么说,现在在西洲的地界上,周生辰徒弟的这个身份,更为贵重。但是因为这层关系,萱月也不能在人过来透气的情况下,无礼的将人赶走。
站在南辰王府的立场上,萱月不能这么做;站在崔时宜的立场上,崔氏中人的身份,婚约上的束缚,她同样不能拒绝。
不但不能拒绝,还得笑脸相迎。
虽然,崔时宜一点也不喜欢刘子行。
秦然师娘?师娘?
来禀报消息的人,就是忙碌到飞起的秦然,得到刘子行今日要来的消息,忙不慌的又到了萱月处。看着萱月听到消息后有些走神,出声唤神。
萱月无事,我在听,也在思考怎么安排这位太子。
秦然这位太子,听说是个和善之人,要不,就按照以前的招待贵客的方式,再加重几层?
萱月轻笑。
萱月秦然,戚太后这个人,你对她的了解,不会少于我。那样多思多疑的重欲之人,不可能好好对等着接他儿子位置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位广陵王还是安稳的坐着太子的位置……
萱月何况当初,戚太后为什么立他为太子,其中缘由,不必多说。一个用作是挡祸的靶子的存在,现如今,虽然戚太后对他不喜,但是,皇上对他十分信任。如此种种,你说他良善?我不相信。
萱月秦然,你要记住。装出来的良善,可不是真的良善!忽视了它,可能会反咬你一口!
萱月尤其是,我们西洲,可是中州的眼中钉,可不止戚太后。
秦然嗡动着双唇,有些不止所措。师娘说的话有理,对中州之人,要同样警惕才是,可不止是戚太后的人。没见当年戚太后逼师傅的时候,中州没有一个大臣出面调停,哪怕是少逼师傅一些。可见在中州人的眼里,师傅是一个可有可无,甚至是绊脚石的角色。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放松警惕。
既然中州的人不愿意好好说话,那西洲也不必拿热脸贴它们的冷屁股。他们中州的人不要脸,我们西洲的人还要脸,咱们南辰王府还要脸呢!
秦然之前宫使的礼仪,广陵王想来也是受得住的。
秦然在思索之后,给出了自己的提议。对于这个提议,萱月没有否决,只是添了两句。
萱月南辰王府的礼节,一定是要到位的。对了,广陵王掐到王军回城的时候,想必,是要去军营一趟的,他去的时候,将士们说话,都要注意些,特别是不要谈论美人骨的事情。珍稀的美人骨,不在皇上身上,也不在他广陵王的身上,反而在一个拥有重兵的藩王身上……人的恶念,往往起于一瞬。秦然,你可明白了?
秦然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师娘心里的忌惮。已经点出来的问题,就不能再回避。
秦然师娘放心,我一定会吩咐好府兵和下人,让广陵王殿下感觉到热情。至于师傅那边,我会让师弟符晟去,将您的意思传过去,让那边注意,别给广陵王殿下心里生不快。
萱月好。
周生辰的徒弟里,就没有真正的蠢人。哪怕是最单纯的不在这里的凤俏,话都点到这里,也不会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秦然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做,就不用自己再事事过问,大胆交给他去做。
分寸这种事情,还是一个人由始至终的把控为好。太多的干涉,只能收获不合适的结果。
见萱月点头,虽然只有简短的一个“好”字,但这也代表师娘放手信任自己,让自己去处理。
士为知己者死。
师娘信任自己去处理,那自己就要把事情干好,方才不算辜负了那份信任。
刘子行。
望着秦然离去的背影,萱月的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人,可不好糊弄。
轻叹了一口气,萱月在堂屋的小塌上做下,本来要去找儿子萱祁、看他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的兴致,此刻都没了。
萱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自己知道的刘子行的信息,从他的出身、生活环境、贴身侍从的消息等方面入手,推算着他的性格。
从小入宫做了靶子,戚真真那个女人,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不然也不会允许人,传刘子行身体不好的消息。
在萱月看来,刘子行若真是病弱,这其中的功劳,她戚真真应该占据首功。
而在这样环境里挣扎出来的孩子,必然敏感、多疑,心机城府不会是个浅的主。对这种人,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对付,不然一个疏忽,恐怕就被记恨上了。
若真有那天,萱月闭上眼,在心里做了决定。广陵王刘子行素来病弱,因病救治无效丢了命,再正常不过了。这送上门来的借口,她戚真真能用,我萱月也能用 。
好久没做这么伤天和的事情了,希望你刘子行,不要做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