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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青春为赌注

随笔——一些短篇小故事

你陪着长大的人最后和别人结了婚,你是什么感受呢。

  我是黎肆,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从小我们两家关系就很好,自然那时我俩大部分时间都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上下学,一起出去玩,我们无话不谈,从不会对彼此有秘密,也是对方最不可或缺的一半。

  但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喜欢上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正值情窦初开的青春里,每次我难过,他会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带我去吃好吃的,每次我受委屈时,他会毫不犹豫替我出头,把我牢牢护在身后,每次我有困难时,他会第一个倾尽所有的帮我,每次我分享我琐碎无聊的日常时,他会笑着认真听我说。我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不敢,我不知道后果,我怕的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高考那年,我天天都很郁闷,他也发现了,有天,他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我前面,眼睛亮亮的看着我,语气温柔

  [小阿黎,你在想什么呢?天天哭着个小脸,把我都看愁了]

  我紧张的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的抬起头看这他的眼睛

  [我..我想跟你一个大学]

  他显然一愣,随后轻笑,像是春水融化了冰川

  几乎是不假思索

  [就这个呀,傻瓜,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这句话说出我们两个都怔住了。

  有点暧昧..

  他又很快解释道

  [我..我是说咱是最好的朋友,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起的,大学肯定也要一起啊]

  嗯,最好的朋友。

  我的心有点空落落的,声音也跟着闷闷的。

  [是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大学也会一起的]

  [好了不要想啦,今天放学带你去吃那家你超喜欢的甜品店哦]

  [我不太想,我有套题还没做完呢]

  [好好好,我们阿黎可努力了,回头我带去你家吧]

  他眉眼柔和,笑意更深。

  的确,我高中学习很拼,特别是高三这年,因为他成绩很好,是尖子生,我想紧追着他,让自己也优秀起来,才能和他如愿在一个学校。

  后来,我们真的录上了同一个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开心的一下就蹦了起来,我几乎立刻冲出了家门,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他家,告诉他,我考上了,我可以和他一个大学了,我们不会分开,路上,我连脚步都有些飘飘然。

  走到一半,我就看见他跑了过来,拿着录取通知书,我呆愣在原地,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

  他..是来找我的吗。

  [阿黎!]

  他看见我特别惊喜,赶紧抬高手晃了晃他的录取通知书。

  我也不知道怎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他忙跑过来用手小心翼翼的帮我擦拭。

  [都一个大学了,哭什么呀,开心点,我们没有分开哎]

  我再也绷不住了,脑子一股热,我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就这样抱着他,小声呜咽,他猛僵了一下,她没想到我会抱他,毕竟上次抱他还是三四岁幼儿园表演获得第一的时候,但他也慢慢抚着我的背,安慰我。我哭了有一会儿了,终于意识到我在干什么,我慌张的对他说对不起,想松开他,他却一把抱住了我,把我往他怀里按。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机械的继续环住他,紧张的手也抓着他的衣服,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和淡淡的体香,就这样静静的抱了好久,久到我身上也染上他的味道。

  我暗暗想今天我是疯了吧,那就再大胆一点吧。

  天知道我是做多少心理准备才说出口的

  [我..喜欢..唔!]

  软软的唇就这样毫无预兆贴了上来,我瞪大了眼睛,可他却闭着双眼,只是温柔的攻略我的城池,带我一点点沦陷。

  我渐渐开始回应他,他感受到就把我搂的更紧了,说实话我们俩吻技都很生疏,但这一刻仿佛世界只有彼此和那难以忽视的心跳。

  一吻毕,我钻进他怀里不愿意露脸,我知道我的脸发烫的厉害,才不想让他看见,头顶传来他宠溺的笑。

  我们就开始了这场爱情长跑,确定了关系后他的爱变的很大胆,对我的爱意毫不掩饰,身边的朋友每天都说我们很甜,不结婚都对不起我们自己,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毕竟第一次谈,他的爱笨拙又热烈,我就一点一点教他如何去爱,他的确成长的很快,感情方面游刃有余,情话和小浪漫那是每天都有,我感觉我都没他会了,经常被他搞得面红耳赤。

  我最记得那是一个下雪天,他把我的手紧紧牵着,放进他的大衣里,语气坚定的说

  [小乖,我一定会娶你,我不会放手的,等我]

  我感动的不行,眼泪止也止不住,一直点头应着。

  再后来,他说他想进入娱乐圈,他喜欢唱跳,我知道这个选择未来的路会多艰难,我懂事的支持他,给他鼓励,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的厉害。

  他大学读了一半,就去追求了他的梦想,前路确实很难,他每天训练的很累,我心疼坏了,我为了给他补点营养,从不下厨的我去学了煲汤,好几次都烫伤,却也只是不在意的抹了点药,就着急忙慌的为他送去,可他似乎连平常的正餐都胡乱带过,我就又为他学了他喜欢的菜,每天监督他吃,什么切到手,油溅到,糊了菜,我都常常有过,我只是责怪自己太笨,时间长了,我的厨艺变得很好。

  他知道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后,对我哭了,我很少见他哭,从上学以来,就算碰到再苦再累再难,也从没哭过,唯独这次,那晚,他抱住我,把我抵在墙边,我承认,当时我们都很冲动。

  之后一段时间,我们感情迅速升温,在一起好多年了,每天还像热恋期似的。

  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他事业路越来越顺,他火了,火的一塌糊涂,通告一个接着一个,收获一大批粉丝,因为忙,我们见面的时间大幅度缩短,越来越短。

  我总在微信上说

  [你今天回来吗]

  [你每天有空吗]

  可他回答总是

  [对不起啊,宝宝,我还有通告,抽不开身]

  甚至..是我的生日。

  [小乖,今天你生日,我寄了礼物给你哦,对不起啊,太忙了,我实在赶不回来]

  我总会对着屏幕看好久,看着那冰冷冷的文字。

  努力收起失落的心情,表示理解。

  可时间过长了,不管纪念日,生日,情人节,所有特殊日,他大部分都不在我身边,我逐渐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那种疏远感蔓上心头,巨大的恐惧把我困在爱的牢笼无法挣脱。

  我记得很清楚,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在一个平常的探班,我拿着饭菜去工作地找他,他我应该高兴啊,他好不容易来我在的地方工作,我们方便见面了,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听说这次他拍的是个综艺,我看着远处熟悉的脸,明媚的笑容,和旁边的女生说说笑笑,我的心像沉入了海底,呼吸困难,可我只是安安静静的去他休息室等他,我静静的打开饭盒,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来了,我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表情,很平静很平静。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笑,柔声说

  [小乖你来啦,哇你越来越手巧了呢,看起来就好好吃啊,来一起吃点吧]

  我摇摇头,叫他吃,我就在旁边看着他,后又突兀的来了句。

  [周五你回来吗]

  他神情变得很为难,他满脸抱歉

  [周五有个组里聚会,实则就是谈项目的,我可能抽不开身]

  我的心又沉下去了一点,不死心的开口

  [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他似乎没想到我又追着他问,因为平常我总是顺着他,说理解他,说没关系。

  他盯着我的眼睛,企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我眼里掀不起一丝波澜,看不出情绪。

  他面对我,摸摸我的头,在我额头烙下一吻,低声哄我道

  [小乖,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知道我亏欠你的太多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我冷笑了一声,声线却有些颤抖

  [周五是我们在一起六年的纪念日]

  他瞳孔猛的一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头不停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乖]

  他说了很多对不起,他想牵我的手,我却躲开了,积蓄已久在这最平常的一刻彻底爆发,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的线,止不住的划过我的脸颊,我站起来,几乎是吼出来

  [等等等等等,你总说等,你知道我多苦吗,开心时你不在,难过时你不在,无助时你也不在!]

  [一切都变了,上学时你是我最可靠的人,你是随时随地陪我面对一切的人,现在呢,你什么都忘了,你忘了我们的当初]

  我不想再看他,说完就冲了出去,憋着难受回到家,看着曾经充满我们生活痕迹的地方,再也控制不住,抱膝坐在冰冷的墙边放声痛哭。

  眼泪哭干了,我没力气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眼睛一阵刺痛,也肿的厉害,我随意打开手机,却看见一长串的消息轰炸和无数个未接电话,为什么我没听见,哦,想起来了,我开了免打扰。

  我心里没有一点感觉,既然着急,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哦,因为工作,抽不开身,不用想都知道。

  我一直躲着他,我想沉下心来,好好静一静。

  他人气真的越来越高了,原本还一直打电话发消息道歉解释,后来就只是五六天发来的一条消息,连电话也没有了。

  我还是忍不住关注他,我看了他的好多作品,他的好多综艺,他的好多活动拍摄。

  某次我发觉他跟一个女生走的很近,网上也全是磕他们CP的,说他们般配,这些刺眼的画面和话语戳的我很疼很疼。

  但他对我连句解释也没有,甚至,一直没有了消息,好像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很久以后,他的一个活动刚好又在我这个地方办,我去了,在人群中看他,他来后笑眼弯弯,温柔的和粉丝打招呼,直到看见我,他笑容难以察觉的僵了两秒,只是两秒,就很快恢复。明明是笑的,却能把我的心狠狠踩在了脚底下。

  我全程看着他的脸,他们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关注。

  我正要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转角时,有只手一把搂住我,把我带到了个昏暗的角落,我吓得不轻,刚想呼救,却看清了熟悉的他,他低下头轻轻的吻我,一路向下,在我脖颈留下密密的吻痕,最后把头埋在颈间不动了,我忽然又感觉他背在小幅度颤抖,肩上有滚烫的湿润,他哭了,再次哭了。

  我不知道作何反应,垂着双手,听他声音。

  [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很有磁性。

  还是这句话吗。

  我没回应。

  [结束吧]

  缠在我腰间的手猛一收紧。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强忍着复杂的情绪继续开口

  [你别骗自己,你喜欢她,对吗]

  轮到他沉默了。

  [你以前看我的眼神都没有现在你看她那么热烈]

  你的爱意从不会掩藏,这点你从没变过,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对不起]

  他还是那句话。

  可我感觉被人扇了一巴掌,痛,耻辱,不甘,所有情绪铺天盖地袭来,我明明已经才到结果了,为什么还会难过呢,就因为是从他口里亲口承认的吧。

  我们从这之后再也没联系过,我没删他联系方式,我认,我舍不得。

  过了几年,他结婚了,和我说的那个她,他给了我邀请函,我原本应该大闹一场,我原本应该冲过去打他骂他,可我还是安安分分的赴了约,我想给我的青春画上一个荒唐的句号。

  婚礼很隆重,我看的出来,他笑得很开心,这对新人一脸幸福,氛围很是温馨。

  我在台下看着那个我曾经最爱的人,哭的泣不成声,我满脑子与他的回忆,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放映,当时多甜,现在就有多苦,我哭成了泪人。

  这场以时间为赌注的感情,以我的惨败收场。

  [下面,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掌声轰鸣,我却没勇气看下去,跑出了会场。

  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最亲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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