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丫鬟（6）

春兰躺在床上一夜都没合眼，所幸她也不怎么需要睡觉，而段念秋这一晚睡得格外的香甜。

她想了一夜，其实她是可以离开了的，但是为了不引起一些麻烦，只能等一个合理离开的机会。另外关于恩人的病，她还需要再去看一次才能弄明白。

天还没亮，春兰就起来了，和往常一样拿了扫把把院子扫了一遍，然后去厨房里帮忙，将准备给段念秋的早饭带回。

刚好她回来的时候，段念秋也醒了。

春兰已备好了洗漱的东西。

“可是睡得不习惯，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段念秋撇见桌上的食盒，有些惊讶。她平日里喜欢早起练武，一般都是比丫鬟们起得早。

这是她一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原以为有个陌生人会不习惯的。之前跟着她的丫鬟已经……

突然想起了故人，段念秋双手忍不住微微握紧又松开了。

那群畜生已经被她杀了，可是小玲再也回不来了。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揪出这幕后黑手。

“奴婢习惯早起了，小姐快洗漱用膳吧。”注意到段念秋泛红的眼眶，似乎是勾起什么伤心事，春兰柔声回道，拉回了段念秋纷杂的思绪。

春兰则垂首立于一侧，她看得出段念秋身上浓重的血煞之气，确实是杀了不少人，但不知因由，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长此以往，再加上这段府压抑的死气，必定对其身心有损。

对于段家，只能说是因果循环，盛衰早已注定了。表面繁华，内里已经腐烂变质了。

等段念秋用完早膳，春兰又给她穿好衣服，梳好妆发。

看着铜镜中模糊的影像，段念秋只觉得今日的妆发格外的顺眼。

这一年里，春兰已经完美融入了丫鬟这个身份了。至于梳妆打扮，她曾经也极度迷恋过，说不上精通，但也是看得过去的。

“小春兰，我可真是捡到宝了。”段念秋轻笑着说道，忍不住将小姑娘梳好的头发揉乱了。

段念秋眼里带笑，她自然不知道春兰满脑子都是逃跑的想法，只觉得小姑娘呆头呆脑的，还是个勤快的实诚人。

她就喜欢这样的，希望小春兰可以一直这样，千万不要骗她。她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只是不想再当个傻子了。

对上段念秋眼里真挚的喜悦，春兰有些诧异地看向她。这几天来的接触，春兰觉得她似乎不太一样了。

段念秋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又伸手揉了揉春兰的毛绒绒的小脑袋。

“走，今天小姐带你出去玩。”段念秋只带了春兰一人，牵了匹马就出发了。

因为春兰不会骑马，只能和段念秋同乘一匹。虽然她只有十二岁，但只比段念秋矮一点点，而段念秋和一般男子一样高。

“小春兰，抱紧了。”段念秋提醒了一声，一拽缰绳，调转马头，朝着一条无人的街道行去。

春兰坐在后面抱住段念秋纤细的腰身，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变换的景色。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一心想着怎么进入段府，还没有好好地观察过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京城内是一派奢华的景象，亭台楼阁，红墙绿瓦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流如织。

两人已经下马，段念秋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春兰的衣袖，怕她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