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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若负我我定负人

璟璇承受着齐彬宇的炽热,也是紧紧地抱住他,躺在他的怀中,两人的发辫逐渐纠缠到了一起……

真可谓是新婚燕尔,一连几日,齐彬宇都和璟璇待在一起。王妃知道之后,送来了好些进补的汤药,叮嘱璟璇养好身子好早日为齐彬宇绵延子嗣。

璟璇自是谢过王妃好意,然后吩咐若辛若环收下了。

那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璟璇心情大好,欲要携着若辛若环前往花园散步。

这花园位于王府正中心,是修建王府时候皇帝下令特意修建的,仿的是皇宫御花园的格局,皇帝对齐彬宇的重视,或许早有兆头。

璟璇边和若辛若环说笑着边指指点点花园中的花朵。正值盛夏,花园里的花开的正盛,争奇斗艳,就像这王府的女子一般。

正谈笑间,远远飘来一个细长的女声,“妹妹今日好兴致,也来出来游览花园。”

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正是木婉仪。

婉仪扶着兰佩的手缓缓走了过来,璟璇也走了过来,与婉仪一同行了平礼。

见了礼之后,璟璇笑着接过她的话,“怎么?就许姐姐来这花园中游玩散步,不许妹妹来游览么?”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只是想着,妹妹忙着伺候四皇子,姐姐可比妹妹清闲多了,这才看花园逛逛躲个懒罢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竟能碰到妹妹。”婉仪阴阳怪气地说道。

璟璇一时语塞,论这斗嘴的功夫,可真是没人能敌得过这木婉仪了。璟璇只好叉开话题随意搪塞过去,“姐姐看这花园里的花儿开的多艳啊,妹妹也是被这花儿引了来,不知道姐姐是否也和妹妹一样?”

婉仪似指非指道,“姐姐可不似妹妹般感怀,姐姐倒是觉得,这话迟早会有凋落的一天,俗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妹妹说对吗?”

璟璇知道她那句话实是在说自己的恩宠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但她又不甘示弱,索性回道,“不管开几日,花儿总是在最好的季节给人以最好的面貌展示,只要别人看着高兴就好。更何况来年花儿还是会开的,难道不是吗?”

“你……”婉仪说不过她,咬牙切齿着。

“两位妹妹在这里说什么呢?”王妃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争论。

婉仪璟璇一看是王妃来了,忙上去见礼,“妾身见过王妃。”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

婉仪璟璇这才起了身。

三个人携手共游了会子花园,便乏了散去了。

婉仪住处和王妃、璟璇相距甚远,便一个人携着兰佩告退了。婉莹和璟璇住处离得近,两个人便一同顺路回去了。

“你最近很是得宠,她怕是看不惯了。”王妃边走边和璟璇说出自己的心声。

“是,今日多谢王妃前来璟璇解围。”璟璇谢过王妃。

“今日我能为你解一次围,来日还能解么?来日还得你多担待些她了。”王妃道。

“是,璟璇记住了。”

璟璇送了王妃回到青花阁之后,便在思索着王妃话中深意。如今的自己,是否真的太过招摇了?王妃也是女子,也需要夫君的关爱。王妃是否也在埋怨自己霸着齐彬宇而不分一点宠爱给她?王妃贤惠,自是不能直说,便以这样的形式来告诫她。

璟璇决定替王妃打算,把齐彬宇劝到王妃那里去。

夜晚,齐彬宇再来海棠苑之时,只见璟璇跪在那里迎接他的到来。

齐彬宇看着心疼,忙上去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还心疼呢。”

“不,四皇子不答应妾身一件事,妾身就不起来。”璟璇却是铁了心要“赶走”齐彬宇了。

“好好好,我也是服了你了,你说吧。”齐彬宇没有办法,站在原处顾自叹息道。

“妾身请四皇子去王妃那里,王妃和齐琛已经盼望了四皇子许久,四皇子连婉仪姐姐也瞧过了,唯独没有去过青花阁。妾身想王妃和齐琛一定甚是思念四皇子,还请四阿哥移步青花阁,不要在妾身这里了。”

齐彬宇听后,气不打一出来,“难道你就这样赶我走么?王妃入府了多久,你入府了多久?这一点我心里还是清楚的。我和她待过的日子比和你待过的长多了,现在反倒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么?更何况王妃那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我对她敬爱有加还不够么?我现在只想和自己想的人在一起,你不用再多言了。”

“如果四皇子不答应妾身,妾身宁愿长跪不起。”璟璇深知王妃是个好人,且她入府王妃对她关照不少,如此不为王妃着想,实在不是光明磊落之人所行之事。所以她宁愿这样“威胁”齐彬宇。

齐彬宇怔了一怔,瞳孔向里缩了缩,她没有想到璟璇竟如此执着。他正在气头上,长袖一摆,“好,既然你如此绝情,那就不让怪我来日不念旧情。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去他人那里成了习惯,你怎么办?”

璟璇无言,只是跪在原地,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自私,应该考虑别人。更何况,王妃对她有恩。

齐彬宇见她不吭声,长袖一摆,“好,那你可别后悔。”说罢就决绝地离去了。

齐彬宇终于如自己所愿去了王妃那里,可璟璇心里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瘫坐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小姐,地上凉,您还是起来吧。”若辛若环看到璟璇如此颓丧,上去劝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璟璇开始怀疑了,刚刚的齐彬宇真的吓坏她了。

“小姐,四皇子一定是一气之下才会说那样的话,小姐别往心里去。”若辛若环宽慰她道。

“但愿吧。也罢,我无怨无悔就好了,其他的都由它去吧。”璟璇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她缓缓走入屋内,顾自坐在床边。

往日的种种浮上心头,眼泪又不由得落了下来。就算这样,起码她也永远不会后悔。

阴雨绵绵,天空乌云密布,又是一个下雨天。窗外雨刷刷地下着,屋内璟璇的心情也是如这下雨天一般阴云密布,不见光明。

算算日子,齐彬宇已经十多日没来看她了,听说他这几日都在青花阁陪着王妃和齐琛,尽享天伦之乐。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还是真的已经将自己抛在脑后记不得还有自己这个人了。璟璇越想越心痛,使劲摇了摇脑袋强制自己不要再多想了。她望着窗外的细雨,心中有着一样的凄凉和萧瑟。

“阿嚏。”因为离开着的窗户太近,璟璇有些受冷着寒。若辛急忙上来为璟璇披上了披风,“小姐站在窗外,小心着凉,咱们还是进里屋去吧。”

璟璇脸上仍是连半点脸色都无,面色苍白,许久了蹦出一出话,“着了寒又怎么样呢?又没有人心疼。”

若辛知道璟璇是想着齐彬宇伤心了,暖声安慰道,“小姐,这几日下雨,王妃特免了您才去请安。等雨停了,您再去请个安,说不定就在青花阁遇上四皇子了,四皇子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一定会顾念着和您的旧情的。”

璟璇沉默着,倏又说道,“也好,等雨停了,你陪我去一趟青花阁吧。”

“是。”若辛见自家主子想开了,高兴着应道。

这雨一连下了几天,终于停了。

雨停了之后的第一日清晨,璟璇便又重新恢复了以前浓妆淡抹的妆容,携着若辛若环前往了青花阁。

不想齐彬宇不在青花阁中,璟璇便只好陪着王妃和婉仪说说话。

“妹妹可还记得你我当日赏花之时姐姐的叮嘱?这可真是印了那句话呢。”现在这种情形,想让婉仪这种性子的人不挖苦璟璇怕是也难了。

璟璇听了后淡然笑过,也没有和她争执,如今的她已经被齐彬宇磋磨地不想多加争执了。

倒是一向不与婉仪计较的王妃嗔道,“婉仪,你和璟璇共同服侍四皇子,说话还需得有些分寸,再怎么说你也是齐睿的母亲,这说话做事都不能失了身份和分寸才是。你以后在这么挖苦讽刺,我可断断不饶你了。”王妃一向好性子,今日不知怎么的倒是为了璟璇出气了。许是知道璟璇是为了自己才沦落到这步田地,心中还是不忍。

这番话婉仪也是未曾料到,但话既然已从王妃口中说出,她也是只好陪着不是,“是,王妃所言,妾身记下了。”

王妃蹙眉,又看了看脸上毫无光泽的璟璇,知她心中所虑,故宽言道,“璟璇,你也别灰心,我已经劝四皇子去看你了。想来他很快就会去你那里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犹如雪上加霜,原来,王妃都劝了他好多次了。可是他仍是无动于衷,一次也未踏足过海棠苑。

璟璇冷笑回道,“那便谢过王妃了。”

“四皇子到!”随着屋外太监的叫声,屋内的人都惊呆了,这个时候齐彬宇刚下朝,一般都会直接回书房。今日倒是奇怪,来了青花阁。

三人来不及多想,上去就给进入青花阁的齐彬宇行了个礼,“见过四皇子。”

“起来吧。”齐彬宇刚下朝从宫中回来,身上还穿着朝服。他边走过来边把头上戴着的官帽摘下放到了桌子上。随后与璟璇擦肩而过,在那短短相碰的瞬间瞥了她一眼。那一瞥的时间太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璟璇注意到了没有。

其实璟璇是注意到了的,但她愣是没看齐彬宇一眼,然而心中却掀起了一丝波澜。

齐彬宇走到了正座上端坐好,伸手握住了王妃的手,显得极为关切,真不知道他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做给璟璇看。齐彬宇似是有些受宠若惊,不明所以地看向齐彬宇。

齐彬宇看了看底下站着的璟璇,璟璇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齐彬宇转向王妃关心道,“手怎么这样冷?这几日下雨可别着了寒。”

璟璇内心波涛汹涌,只是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她是齐彬宇的王妃,齐彬宇安慰她也是应该的。

王妃回齐彬宇道,“我没事,让四皇子担心了。”

齐彬宇又向下打量了璟璇和婉仪,道,“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都回去吧。”璟璇和婉仪便行了个礼下去了。

走出门口后,婉仪仍不放过这个冷嘲热讽的机会,前脚刚出青花阁,后脚在璟璇后边说了句,“瞧瞧四皇子和王妃多恩爱啊,人家那位才是正经的正妻,有的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璟璇听得心疼,又不想她继续在自己耳边聒噪,便转头给了她一个白眼,然后转身过来自顾自地往海棠苑走。

婉仪哼了一声,也扬长而去了。

璟璇走了一阵儿,还是忍不住了,眼中噙满了泪水,梨花带雨,哭的更显娇羞可人。

“小姐……您别伤心了。”若环上前扶住她,劝道。

璟璇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谁说我伤心了,王妃是四皇子的嫡妻,四皇子疼她是应该的。”

“眼泪都掉下来了,还说没有伤心么?”齐彬宇的声音突然响起。

璟璇被电了一般伫立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若环若辛注意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的齐彬宇,拉了拉璟璇的衣角。

璟璇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齐彬宇那双明亮的眼眸。两人对视良久,璟璇才缓缓福身行礼道,“妾身见过四皇子。”

“起来吧,十几天不见怎的感觉和我生疏了?”齐彬宇皱皱眉头,微笑地问道。

“四皇子忙人事多,妾身不敢高攀。四皇子若无什么事,妾身先告退了。”说着璟璇就要转身离去。

齐彬宇见她这样,索性挑明了,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还生我的气么?好了好了,是我错怪你了,刚刚若不是我激你,怎会知道你原也是会为我落泪的?不生气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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