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坐起身，扶着额头，“我没事。”
他注意到不远处的白暖和左航，眉头微皱，“你之前对我说了什么？”
白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昏迷再醒来之前说的话就不记得了。
她垂下眼，苦笑：“没什么。”
“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白暖拉着左航快步从医院离开，走在走廊上，白暖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掉了出来。
她哭的歇斯底里，心里跟堵了石头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走出医院后，白暖的情绪早就把她吞噬的干干净净了。
她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左航看着白暖，心里很难过。
可是看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左航站在白暖身边，刚刚伸出的手再次缩了回来。
索性他直接蹲在白暖的身边，低声安慰，“落落姐看到你这么难过会伤心的。”
白暖也不想难过，可她只要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的情绪就宛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汹涌而来，稍不留神就会把她吞噬干净。
白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佣人打来的电话。
“白小姐！”
“两个孩子……”
提到孩子，白暖擦干净眼泪，“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白暖抽了抽鼻子，勉强在哭肿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旋后和左航回到住处。
宋黎和宋艾一直坐着，看到姗姗来迟的白暖和左航立刻跑上前，“姐姐，我妈咪怎么样了？”
“我们回来了，为什么还是看不到妈咪？”
宋艾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暖，她无语凝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
难道要她直接说黎落落出意外了吗？
她半蹲下身，看着两个孩子，柔声说：“你们妈咪没事，只是身体不好，去了别的地方看病，等她好起来就行了。”
“你们两个要趁着妈咪不在的时候乖乖听话，这段时间姐姐会照顾你们的。”
宋黎和宋艾迟疑片刻还是乖巧地点头，“好，妈咪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两个孩子，白暖总觉得他们知道一些什么了。
佣人说他们什么也没透露，白暖叹气。
夜里，她一个人拿着酒瓶坐在客厅里。
她冷着脸把酒瓶子里的酒咕噜噜地灌进肚子里，笑容凄凉。
黎落落为什么会这么惨？
她这一天无数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当初她就不该让黎落落自己回来，可是现在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经改变了，不管怎么改变都已经没有用了。
白暖的眼泪又情不自禁地往下掉，很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也不敢哭的太大声，害怕吵到孩子。
还能趴在桌子上，让自己哭的时候也不那么的明显。
左航听到动静，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上前，“白暖姐，你先喝点牛奶吧。”
“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
“嗯，好，我知道了。”
白暖深吸口气，脸色格外的白。
她没有拿起牛奶，反而把酒瓶子里最后的酒喝完了。
“左航，我好难过啊。”
“为什么我喝不醉？”
“人喝醉了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左航果断道：“不会不痛苦，只会越来越痛苦。”
“白暖姐姐，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能力改变了。”
“那……还是接受吧。”
是谁都无法接受朋友的去世，就算白暖再难过，他们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的活着。
白暖当然明白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她还要活着，要照顾宋黎和宋艾。
现在宋亚轩也没什么记忆……
她颓靡地埋下头，“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等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左航没有动，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陪着她。
白暖也没有驱赶，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这里。
白暖一直睁着眼睛，她不敢闭上眼睛。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黎落落。
好似在昨天，黎落落还和她谈笑风生，还催她什么时候结婚。
只是晃眼的功夫，她就不在了。
这种虚无感让白暖的心都变得空落落的。
就这样，白暖和左航坐在这个位置，保持同样的姿势一整夜。
等到两个孩子醒来，看到眼下青黑的白暖，很担心。
“姐姐，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吗？”
听到孩子的声音，白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儿，“我没事。”
“你们两个饿了吧，想吃什么？”
“白暖姐姐，你先休息吧，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好了，你们两个孩子说什么话呢，我可以……”
白暖刚站起身就感觉天旋地转，旋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人已经在医院了。
左航叹气，“医生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昨天还喝了那么多酒。”
“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医院休息吧，宋黎和宋艾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
左航心里感叹，幸好自己跟着白暖回来了，不然以白暖这脾气性格，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呢。
“好好休息。”
“有没有想吃的？”
白暖双目呆滞，缓了半分钟才讷讷道：“没什么想吃的。”
她翻了个身，根本没有胃口。
“白暖，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到底还想不想照顾孩子了？”
“你这样真的会垮掉的。”
“宋黎和宋艾还需要你照顾，你为什么……”
“不能想开一点？”
左航痛心疾首，“黎落落知道的话也会难过的。”
白暖嗯了声，只是提不起精神也没什么胃口，“你说的都对，但是我现在真的没什么精神，我感觉有点累了，你先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左航看白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我走了。”
白暖嗯了声，侧眸看了眼左航。
左航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又叮嘱了白暖几句才离开。
白暖闭上眼睛，耳边似乎还有黎落落的声音。
她真的死了吗？
这种不真实感，一直让白暖很困扰。
黎落落那么厉害的人，就算再虚弱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白暖心里一阵绞痛，她必须要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不然真的活不下去。
“黎落落，你真的会在天上看着我吗？”
“你会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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