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剑气碧烟横（3）

这一看之下，他笑容登时僵住，原来，眼前所出现的这张面孔奇特至极，左边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那一半确实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下全无肌肉，骨头突出来，犹如便是半个枯骨骷髅。他已经之下立即转了头，一颗心怦怦乱跳，明知这是枯荣禅师休息枯荣禅功所致，但这半枯半荣的脸孔实在太过吓人，一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定下心来。

只见枯荣禅师的食指又在帛上写道：“良机莫失，凝神观剑，自观自学，不违祖训。”

段誉心里：枯荣太师伯先前对我伯父说过，六脉神剑不可传于段氏俗家子弟，所以我伯父必须得剃度之后才能够学习。但是他写道：“自观自学，不违祖训。”，想来祖宗遗训之中，却并不禁止段氏俗家子弟无师自学。太师伯嘱咐我“良机莫失，凝神观剑”，自然是盼我能够自观自学了。

段誉心下明白，当时点了点头，仔细观看伯父的“关冲剑法”，大致看明白之后，一次再看少冲、商阳两路剑法。凡人五指之中，无名指最为笨拙，食指最为灵活，因此关冲剑以拙滞古朴取胜，商阳剑剑法却巧妙活泼，难以琢磨。少冲剑法和少泽剑法同以小指运使，但一个是左手小指，一个是右手小指，剑法上也是有工、拙、捷、缓之分。但是“拙”并非不佳，“缓”也并不是减少威力，只是奇正有别而已。

段誉本来只是一念好奇，从碧烟来去之中，对照图谱上的路线图，不过是像猜灯谜一样推详一番，既然得到了枯荣禅师的指示和嘱咐，这才专心一致的看了起来。这三路剑法大致也看得明白，本参与本观的剑法已是第二遍再使，段誉此时也并不需要再参照图谱，眼观碧烟，与心中所记的剑法一一印证，只觉得图上的路线是死的，而碧烟来去，变化无穷，比图上所绘的可是丰富繁杂多了。

段誉在观看了一会，本因、本相和段正明三人的剑法已经全部使完了，本相小指一弹，使出来一招“分花拂柳”，已经是这陆建钊的第二次使用了。鸠摩智微微点头，跟着本英和段正明的剑招，也不得不从旧招中更求变化，突然之间只听得鸠摩智身前噗噗声响，“火焰刀”威力大盛，将五个人建钊上的内力全部都逼了回来。

原来鸠摩智初时只取守势，要的就是看见六脉神剑的招数，再行反击，这一自守转攻，五条碧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那第六条碧烟却仍然停在枯荣禅师身后三尺之处，稳稳不动，枯荣禅师有心要看透他的底细，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持多少时候，因此自始至终不出手攻击。果然，鸠摩智要长久稳住这六道碧烟损耗内力颇多，终于知道鼻炎也一寸一寸的向枯荣禅师后脑移近。

段誉（大惊）太师伯，碧烟攻过来了。

枯荣禅师点了点头，展开“少商剑”的图谱，放在段誉的面前。段誉见这路少商剑的剑法好像一幅泼墨山水画，纵横倚斜，寥寥数笔，却剑路雄劲，颇有石破惊天、风雨大至之势。段誉眼看剑谱，心中记挂着枯荣后脑那一段碧烟，一回头间，只见碧烟离他后脑已不过三四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