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14

绛鹭微微躬身，笑道：“奴婢知道，所以奴婢准备了一份投名状献给您。”接着她直起身来，直视着墨玉的眼睛：“况且，我认为大姑娘您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是懂得未雨绸缪是什么意思的，您今日不缺人，未必来日也不缺人，更何况，是有能力的人。”

“能力？”墨玉反问。

“大姑娘如今管家是不假，大权在握也不假，只是一来这身份上却实实在在是个硬伤，毕竟二姑娘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二来想必大姑娘管家的时候也发现了，这府中上下满心满眼不服您的也不在少数，不过是碍着老爷在不好发作罢了，如今您与老爷的关系比往日还要疏远，有些人未必不会趁此兴风作浪！”

墨玉看着绛鹭侃侃而谈，心里也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据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自古以来凡有嫡女在，就没有庶女越过嫡女管家的。

只是同时她也明白，或者说不止她明白，林如海也明白：黛玉喜欢的是书本上的诗词歌赋、风花雪月，而不是现实中的柴米油盐，仕途经济。

至于不服她的、要作乱的，她心里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是谁。

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能说明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丫鬟绛鹭看的比别人清罢了。

见墨玉不为所动，绛鹭便心知这些事情墨玉心知肚明。

不过说来也是。绛鹭心道：就二姑娘那性格，除了一些心大的，谁人不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便再次说道：“当然，这些大姑娘或许是知晓的，但是大姑娘可知，待太太的三年孝期一过，二位姑娘会去哪？”

“说来听听。”

“女子的教养关乎着女子的一生。如今府中并无长辈在世，老爷又是官身，每日里要在外奔波劳累，所以二位姑娘的教养问题会让老爷思考再三，既在府中不得教养，不若送到亲戚那去。而姑苏那边跟老爷关系日远，素日里不大往来，送去老爷必不放心；老太太是出嫁的女儿，老爷那一辈送女子去教养或许可行，姑娘这一辈是万不可行的，毕竟血缘甚远；如此看来，只有太太的娘家，也就是荣国府那边，是二位姑娘的去处。”

“一则荣国府的老太太尚在，太太是她嫡亲的女儿，如今太太仙逝，送二姑娘前去必是允的；二则荣国府在京城，又颇有权势，送二位姑娘前去老爷放心。”

墨玉点点头，暗道一声聪明，却仍不说话，只示意她继续。

“老爷既然会送二姑娘去荣国府，就必然会将大姑娘一同送去。其一是大姑娘是长女，若是送到荣国府去教养于名声有好处；其二是要给二姑娘一个保障。老爷再放心荣国府也有不放心的时候，而大姑娘管家时的手段老爷都看在眼里。”

墨玉认可了绛鹭说的这一番话。

自贾敏去后，林如海忙于公务来往匆忙，让墨玉与黛玉二人一直居于后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墨玉一直在想林如海会怎么去做，而她想出的结果，与绛鹭说的，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