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霏慌慌张张的摇头，她的确对顾翌的靠近感到恐惧，但是面对顾翌的发问，她下意识的选择了否认。
顾翌并没有把余霏的否认放在心上，女子刚才的小动作就已经足够说明她心底的想法，顾翌倾身向前，不由分说的抓起余霏的胳膊，不等对方反应，狠狠地朝自己的脸上打了下去。
手掌扇在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余霏被顾翌的这个举动搞蒙了，她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又看向顾翌被打的那半边脸，他用的力气不轻，已经微微泛出了红红的手掌印。
余霏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不敢置信的大声质问顾翌：“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翌低着脑袋，神情低落，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风采。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你打我吧，要是一巴掌不够解气就再打一巴掌，打到你解气为止。”说着，顾翌又抓起了余霏的手，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脸上继续打下去。
余霏挣扎着抽出手，对着顾翌大吼：“你疯了吧？”
顾翌的动作全部停住，抬眼看了余霏两秒，说了一句让她始料不及的话：“你现在怀着孕，医生说了不能动气。”
这句话一说出口，余霏反而被他给逗笑了，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这一笑把之前的火气也散了不少，余霏叹了口气，对顾翌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了，你不用再这样了。”
顾翌根本不信，执着的让余霏再打他几下解气，看到顾翌这么犟，余霏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注意力从柯宸的事情上转移开，低落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僵持了好半天，余霏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问顾翌：“我熬了汤，你要不要留下来喝一点？”
余霏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在隐晦的表明她已经不生气了，顾翌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盯着余霏的脸看了好久，确定这真的是女子心里所想，才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自从余霏离开他家后，顾翌露出的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余霏让顾翌在餐桌旁边坐下，她进厨房给顾翌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的时候碗里还在飘散着热气，香味混合在里面，登时就在顾翌的鼻腔里扩散开来。
余霏在顾翌的对面坐下，顾翌看她面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有些奇怪的问：“你不喝？”
女子摇了摇头，神色淡淡的说：“我熬汤本来就不是为了喝，打发时间罢了。”不然我总是会胡思乱想，后面的半句话余霏虽然没有说，但是顾翌也猜出了个大概。
不再说话，顾翌埋头把一碗热汤喝下肚，额间微微冒出了汗意。余霏这个汤熬得确实不错，醇香浓郁，喝完以后仍有香气在口腔中回绕。
余霏两只手托着下巴看向顾翌，见他喝得碗见了底，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顾翌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因为这一顿饭，气氛缓和了不少，顾翌洗完碗走出厨房，见余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是看电视，但其实两只眼睛根本没有焦点。
顾翌走过去，这才发现原来电视里放的是柯宸参加的那挡访谈节目，看到余霏直愣愣的盯着屏幕中的柯宸，顾翌想都没想，把女子手中的遥控器拿了过来，关掉了电视。
余霏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过了几秒之后才慢吞吞的开口，她像是在对顾翌说，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原来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谭琳，这么长时间以来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余霏的语气很低落，顾翌在她的身边坐下，抬起手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搭在余霏的肩上，安慰她说：“别想太多了。”
顾翌虽然表面上这样说，但其实心里想着的却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事，他巴不得余霏刻意再多想一点，更加希望余霏能够因为这件事对柯宸彻底死心。
眼泪不受控的从眼眶中流下来，滴在了手背上，余霏感觉到那一滴滴冰凉才后知后觉的低下头，抬手在脸上一抹，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两天来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既然他一直喜欢的人是她，那我算什么，这些年来我到底算什么？”余霏把脸埋在双手中，嚎叫着失声痛哭，她没有说名字，但是那个“他”和“她”是谁已经显而易见。
余霏哭了好久才缓缓停下，她红着眼睛看向顾翌，仿佛把他当成了柯宸，声嘶力竭的质问他：“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了她的替代品，你说，是不是？”
顾翌虽然想让余霏对柯宸死心，可是看见她这样子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心疼，正准备安慰她，余霏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小声的嘟哝着：“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在这样对我，你怎么能骗我……”
清楚的听到余霏的这些话，顾翌把安慰的话憋了回去，换了副口吻对余霏说：“没错，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爱的人一直都是谭琳，从始至终都只有她。”
顾翌的话令余霏止住了哭泣，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没有了任何的声响，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
顾翌有些担心的看着余霏，他刚才装成柯宸说话，为的就是让余霏心灰意冷，按照余霏现在的反应看来，已经成功了一半。
余霏没有再继续哭下去，她抬起脸，安静的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直勾勾的看向顾翌，准确的来说更像是通过他在看向另一个人，“我爱你，我也不爱你了。”
余霏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有多么的艰难和心痛。
顾翌把余霏搂入怀中，余霏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娃娃，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顾翌的手在余霏的背上轻轻的拍着，轻声安慰着：“没事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和他口中说的话完全不同，顾翌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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