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因为有心事的缘故，顾翌一晚上睡得都不是太好，早早的就起了床，出门前朝次卧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余霏留张纸条，对昨晚的行为道歉，这才出了门。
其实在顾翌打开卧室的门走出来的那一瞬间，余霏就醒了，安安静静的等到对方出门，她才从床上坐起来，飞快的洗漱一番，一秒钟都不愿多停留，逃离了顾翌的家。
余霏离开的匆忙，没能够看到顾翌特意留给她的那张纸条。
时间还早，路上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行人，早点铺子里倒是人满为患，余霏肚子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可是闻到一阵阵油味，胃里翻涌，干呕了好几下。
不敢再吃，余霏只好直接回家，喝了杯牛奶后又在床上躺下，昨晚一直睡得不安稳，现在回到自己家里，瞬间就觉得踏实了，困意很快就涌了上来。
余霏的呼吸轻轻浅浅，睡得香甜。
顾氏大楼。
顾翌今天来的早，执勤的保安看见他打了声招呼，也不禁感叹：“顾总今天可真早啊。”
照理说，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有人来上班才对，顾翌却还是发现有人比他更早一步到了公司，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妙心。
昨晚把那些照片发出去之后他直接就关了机，直到现在都还没开机，也不知道对方看到那些东西是个什么反应。
林妙心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见是顾翌，自然的冲他扬起了个职业化的笑容，和平时看上去并无两样。
顾翌同样回了她一个笑容，表面上看不出来，心下却是诧异，什么都没说，走进办公室，打开了手机。
好几条消息一连串的跳出来，顾翌跳过别的，先把林妙心的点开，她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三个字：不是我，剩余其他的一句解释都没有。
顾翌玩味的看着手机屏幕，挑了挑眉，虽说他一开始就没有怀疑林妙心，但不得不说对方的这个回答甚得他心，简洁有力。
林妙心是顾翌大学的直系学妹，可以说是顾翌在顾氏里最为知根知底的人，当初从人事部看到她的简历，顾翌还稍稍觉得惊奇，毕竟以林妙心的能力，当秘书还是有些可惜了。
思绪一下子飘回到好几年前，顾翌还记得自己当初问过刚刚入职的林妙心，顾氏上下有那么多有前途的岗位，她怎么就独独选择了助理这么一个看上去最没有前景的职位。
林妙心的回答他至今都记忆深刻。
刚毕业的林妙心还带着几分初出校园的稚气，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认真，她只说了一句话，因为离你最近。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林妙心在他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
顾翌向后瘫坐，之前如果让他在公司最先排除掉一个不会陷害他的人，他一定想都不想就会选林妙心，可是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他虽然说相信林妙心的话，但是不得不说，这份信任还是蒙上了一层灰，不再像之前那么纯粹。
林妙心除了那一句话之外，似乎并不打算做其他的解释，顾翌一直坐在办公室里，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门口，其实他心里有几分隐隐期待，他是希望林妙心来向他解释的。
结果林妙心没有来，企划部的经理反倒先来了。
他颤颤巍巍的在会客椅上坐下，肚子上赘肉阻碍了他的行动，令他的动作看上去迟缓了不少。
顾翌没有废话，开口直接问他从哪里弄来的那些照片，从角度来看，林妙心的那几张照片不仅是偷拍那么简单，而且是极为专业的偷拍，根本就是有人刻意拍的。
汗珠从额头上缓慢流下，经理手里拿着一块手帕擦干净，结结巴巴的开口解释：“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回家，邮箱里多了这么一封邮件……”
不等他说完，一个文件夹“啪”的一声扔到脚边，直接截断了他剩下的话。
顾翌冷着脸看向他，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你就凭这些来历不明的照片，就把屎盆子扣到了林助理的头上？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
经理吓得一下子趴到地上，上半身止不住的哆嗦，满身的赘肉都在晃动，看上去就像一团行走的五花肉。
顾翌看到他就觉得心烦，这样的人，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你被开除了。”顾翌冷冷的开口，转过身不再看他。
经理不敢相信的抬起头，脸上全都是汗，慌张的开口：“顾总，顾总，我家就靠我这一份工资生活，顾总，您别开除我，我，您相信我，我今天一定把那个泄密的人找出……”
顾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压根就不听他的话，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说：“我不说第二遍，你走吧。”
经理心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模样看上去好不狼狈，顾翌直接叫了保安进来，把他给拖了出去。
企划部经理被开除的消息很快在企划部里传开，每个人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盘，现在顾氏处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走了一个经理，必然要有另一个人顶替上去，这个顶替的人选，就变得重要了起来，大家虽然表面上都没说，但其实心里都在暗暗猜测。
办公室里，顾翌把林妙心叫过去，把昨天那张只剩两个名字的纸推到她面前，咨询她的意见：“我想在这两个人里面找个人顶替杨可，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杨可，就是被开除的那个胖胖的企划部经理。
林妙心没有吭声，她盯着那两个名字看了好久，顾翌也不催她，安静的等着。
林妙心办事他一向来都是最放心的，他倒想看看，在林妙心心中，她更相信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
“如果说资历的话，那一定是王辉；但是如果说看业绩，那就是张乐。你如果问我的意见的话，我更倾向张乐，他虽然平时不怎么吭声，但是业务能力一直很强，最近做出来的几个案子都很漂亮，至于王辉，他有些太卖资历了。”
顾翌听着，撇了撇嘴，林妙心评价的很客观，和他想的其实差不多。
在张乐的名字上画了个圈，顾翌看向林妙心，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觉得谁是这次案子的泄密者？”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顾翌和林妙心沉默的对视，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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