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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慢慢来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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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燕破岳、萧云杰、张天扬又遇上了那个狙击手。
他们原本以为夺得顶楼能占据有利位置，希望可以顺利度过今夜，可始料未及的是竟然有人从对面楼扔闪光弹过来。火星点燃干草堆，火光瞬间照亮冥冥黑夜，潜伏在周围的蓄势以待的财狼虎豹像是听到了战斗的号角，纷纷携枪荷弹向大楼聚拢，一时危机四伏。
“九成还是白天那个狙击手。”张天扬说，他躲在墙后已做好防御准备。
“他有病吧，这不自己也暴露位置了吗？”萧云杰忍不住唾骂。
“这是要拿我们当诱饵，把鱼全引出来。”张天扬殷殷地观察着楼下的形势，“我这边来了仨。”
“我这也有。”燕破岳说。
“这也有。”萧云杰说，“完了燕子，咱们被包围了。”
火光忽闪，战斗一触即发。张天扬看了一下当前局势，又望向自己受伤的腿，艰难地做出一个决定。“燕破岳！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六个人里，必须要有你们俩！”他朝燕破岳大声喊，然后扔下绳子，从顶楼滑下去，吸引火力，朝另一方向跑走。
“班长！”萧云杰想追上去，被燕破岳一手拉住。“班长要干嘛呀？”萧云杰问。“把敌人引开。”“那咱得救他！”“他是想成全咱俩，别辜负了他。”燕破岳虽同样感到无奈，但为了自己的目标，为了自己不被淘汰，他不得不放任张天扬的做法，并且采取手段更好地保护自己。他和萧云杰躲在楼顶背对对面楼的一侧，紧张地观察着楼下的态势，看见狙击手一个又一个地解决了逐渐靠近的队伍。
“对面有狙击手，认命吧。”他朝楼下抱怨莫名其妙被淘汰的人大声说，而后又对身边的萧云杰说，“狙击手位置很隐蔽。”
“这样，我去引他开火，让他暴露位置。”萧云杰说，心里还郁积着燕破岳不去救班长的怨气。
“他很沉得住气，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开枪的。”
“那现在怎么办，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跟狙击手和石头比耐心都是犯蠢，因为狙击手本来就是块石头。”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废话，班长还不知道死活呢！”萧云杰终于忍不住怒气朝燕破岳吼了出来。
“五分钟后把头盔支起来，听见枪响，就把这个引爆。”燕破岳依旧冷静，对萧云杰说了接下来该做的事，把手里自制的闪光弹递给他。
“那你怎么办？”
“摸下去，赌一把。”
然后燕破岳顺着悬挂在楼顶的绳子滑到地面，摸索进对面那幢楼，即将爬上顶楼时，他停了下来，看着计时表，等待萧云杰的配合。然而，五分钟过去了，仍未有枪声响起，他正思索着狙击手可能没上当，就看见萧云杰引爆了闪光弹，一不做二不休，他抬脚就准备上楼和那个狙击手直接面对面硬刚。可是他刚抬脚就碰到了狙击手布置的自我保护装置，清脆的铃铛声乍时响起。他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迅速躲起来。
狙击手听到了铃铛声，立即收起狙击枪换上手枪稳步朝楼下推进，走到转角时，被藏在黑暗中的燕破岳袭上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狙击手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燕破岳和他对打了几个来回都没能把人制伏，当他被狙击手压在身后，一手钳制住狙击手的一只手，一手紧勒他脖子，准备就这样死命挟制着等萧云杰过来帮忙时，谁知勾住狙击手脖子的那只手突然传来被撕咬的钝痛感，他不得不立马撒手，就这样被狙击手抓住机会一个背摔摔在了椅子上。此时萧云杰的声音恰好传来，狙击手本想再上前擒住燕破岳，也不得不快步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燕子！燕子，人呢？”萧云杰急匆匆赶上来。
燕破岳爬起来本想再追，但狙击手离开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只得放弃，有些气愤地说：“跑了。”
“手怎么了？”萧云杰看见燕破岳护着自己的左手手腕，关心道。
“他咬的。”
“还咬人呢？”
“是个女的。”
“女的？”
燕破岳确信刚才那是个女狙击手，他从和她交手过程中感受得到，她的骨架和手劲不像男人那么大。这更激发了他的兴趣，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第二天早上，当他在室内与肖飞同归于尽，选拨赛宣布正式结束后，燕破岳走出房子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对面的剪着齐耳短发的女人。不过，他没机会和她再较量了，因为他已经被淘汰了。
“燕破岳，过来！”就在他准备像肖飞一样离去的时候，猎豹大队长秦峰叫住了他。他走到秦峰面前，秦峰再次开了口：“你小子可以啊，竟然一直撑到了最后。但是，你之前和肖飞同归于尽了，我要是把你招进来，会有人不服啊。”
燕破岳耷拉着头，略显沮丧却不失志气地说：“我下次再来争取。”
“嚯，挺有志气啊。”秦峰笑了一声，又说，“现在有一个机会，想不想要？”
燕破岳有些犹豫，但没开口。秦峰转头看向身后的女狙击手，开口道：“原本这一次我没打算招女兵，但是她的军事技术又让我无法拒绝……”
“报告，我是狙击手。”女狙击手走上前，朝秦峰说。
“我知道，但是你也要明白，特战小队很可能会深入敌后，转战千里，每一个成员都要和团队保持最佳默契。”秦峰说。
“报告！我是狙击手！”女狙击手再次大声申明自己的身份。
此时秦峰也严肃起来，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一个狙击手就不需要团队吗？”
女狙击手感到愤懑，秦峰继续说：“郭笑笑，我知道你很优秀，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狙击手都优秀，但是这无法打消我对你的顾虑。你是一个女兵，不但很难融入团队，甚至可能成为整个团队的致命伤害。燕破岳，你来告诉我，一旦她在战场上真的失手被俘，我这个当队长的该怎么办？是眼睁睁地放弃不管，还是带着兄弟们放弃正在执行的任务，展开必死必败的营救行动？”
燕破岳思索了一秒，很快得出正确答案。“报告！你刚才已经给过答案了，战友胜过生命！”他盯着郭笑笑的眼睛，说的铿锵有力，然而内心却毫无波澜，这只不过是一个会让别人满意的答案，而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回答正确，但是你小子少跟我耍小聪明，呵，学我的话倒学的挺快的。”秦峰训斥道，又转向郭笑笑，站在两人中间，大声宣布，“废话不说，名额只有一个。燕破岳，郭笑笑，你俩比一场，谁赢了谁跟我走！”
围成一圈的人向后散开，郭笑笑看着面前的燕破岳，主动向他伸手，示意他动手。她毫不畏惧，类似这样的比赛她见多了，只因她是女人。而她要做的，就是向那些所有看不起她，看不起女人的人证明，她比他们都强！她等着燕破岳的进攻，昨晚他们已经打过一场，她知道自己不会输。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对面的人居然主动申请了放弃，他说，“她已经通过了选拨，我没资格让人家再和我比一次。我要做的是回去往死里练，然后再回来”。这种情况却是她第一次遇到，一般那些男人都会因为她是女人而轻视她，最后一一被她打得满地找牙，而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和他们不太一样。
“郭笑笑，你的绰号是孤狼，在填写调查问卷的时候，你写的内容是，你没有队友，也不需要队友。那么现在请你再回答我一遍，你需要队友吗？或者说，你想要队友吗？”一直安静站在秦峰身边的吕屠副队长开口了，打破一时僵硬的局面。
郭笑笑也知道正确答案，即使答案不是她所想，但能让她顺利通过。她看着面前的燕破岳，把他的脸在目光里描绘了几遍，而后高声说：“想。”不卑不亢，和对面的人一样倔强。
话音刚落，中队长冷静便打开车门下来，“好了好了，测试结束了，别太为难他们了。”然后小跑至郭笑笑身边，搭上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这就是个心理测试，我以前也经历过，这俩家伙专门吓唬人，走。”说完，她带着郭笑笑往车的方向走去。
秦峰走向燕破岳，向他解释：“燕破岳，这次我们准备招六个，恰巧你就是最后一名，恭喜你啊——”秦峰向燕破岳伸出手，燕破岳握上他的手，却没有入选猎豹的开心，表情极其沉重。“我会跑到第一个。”他说，目光坚毅。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服输的人，正是这股不服输的气激励他走到今天，顺利进入猎豹，实现自己从小的梦想。
然而，有时候梦想实现了，并非代表结束，而是代表一个新的开始。坚守已经实现的梦想，让梦想发光发亮，有时需要付出更多，特别是在像猎豹这样集结全国所有武警精英的地方，不进则退。入选后的第一晚，他们就见识到了猎豹的厉害。从直升飞机跳下去后，就开始负重跑，长达一夜。燕破岳和萧云杰跑步不差，因此总能跑到前列，而只要跑到前端，就一定能看见两个人，一个猎豹老队员白龙，一个孤狼郭笑笑。白龙是个满身肌肉的大块头，一直遥遥领先于整个长跑队伍，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真正让燕破岳意外的是孤狼，他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这么能跑。黎明时分，孤狼终于泄露了一丝疲倦，跑在后面的燕破岳尽管自己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上去把孤狼的包拿过来背在了自己肩上。
“你干什么？”郭笑笑冷声质问。
“跟着我，肯定能跑到军营。”燕破岳先行跑开，他觉得自己作为男生，应该照顾女生。孤狼则是一脸愤怒地跟在后面，她下意识地认为燕破岳看不起她。但无论如何，燕破岳还是背着她的包，带着她一起跑到了终点。
当燕破岳、萧云杰、郭笑笑三人到达时，白龙似乎已经到了很久，正在吃早饭。他们三人走近餐盘，萧云杰一看清盘子里的东西就想吐。全是油炸过的昆虫！萧云杰不想吃，但规定每个人必须吃，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打了一饭盒的虫子。当他和燕破岳走进另一个帐篷准备怎么处理这些昆虫时，讶异地发现独自坐在一边的孤狼已经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怎么着，都吃不下啊？看看人家女兵，都看看！告诉你们啊，她是一名不需要观察员，就可以独立作战的狙击手，曾经有一次，在非洲丛林里仅靠一包压缩饼干，就生存了三个星期。你们现在就可以过去问问她，那段时间里，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吕屠副队走进来，看见一群人男兵端着饭盒迟迟不敢下口，大声喝道。说完，萧云杰就拉着燕破岳走到郭笑笑身旁坐下。
“二十五号，你在那非洲丛林里都吃什么呀？”他问。
“蚂蚁卵。”郭笑笑回答，言简意赅。
“那你怎么补充盐分？”燕破岳问。
“舔石头，吃土。”郭笑笑一边大口吃碗里的昆虫，一边说。燕破岳和萧云杰却是满脸震惊。
“那你不怕拉肚，得痢疾寄生虫什么的吗？”萧云杰略显胆战地问。
“喝煤油。”孤狼抬起饭盒往嘴里倒进最后一点昆虫。
燕破岳有些烦躁地脱下了帽子，拿起自己的饭盒对孤狼说：“我吃不了多少，你来。”
萧云杰也顺势把自己盒里的昆虫大部分倒进了郭笑笑的饭盒。“喝煤油是什么技能啊？”他问。
“每隔十二小时喝一小勺，可以杀死体内寄生虫，也可以有限度地缓解痢疾。”郭笑笑说，拿起他们倒过来的昆虫继续吃，“不过，那东西味道不怎么好，但是在没有药品和没有支援的环境中，能在废弃的煤油桶中找到一点煤油，对狙击手来讲，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她看着面前两位依旧丝毫未动的人，又问：“你们真不吃点？后面撑不住的。”
燕破岳想了想，拿起一只蚂蚱。“少用舌头多用牙。”郭笑笑提醒。接着他便咬咬牙一把把蚂蚱塞进了嘴里。萧云杰看燕破岳都吃了，也抓起一只英勇就义般地一闭眼丢到后牙槽上快速咀嚼起来，边嚼边拧开水壶，一股脑往嘴里灌水，水冲着昆虫一起吞下去。
“这些都是油炸过的，还撒了盐，已经不错了。”看着他们两个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郭笑笑说。
“你在野外都是生吃啊？”燕破岳不敢置信地问。
“对啊。”当得到肯定答案后，他不甘示弱地一把抢过孤狼手里的饭盒，把里面的虫子全倒进自己的盒里，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完饭盒记得还我。”郭笑笑拿起包，目光冷淡地说，“人情还完了，以后——各走各的。”说完便走出帐篷。
很快，加餐结束，队伍又开始了长跑，绕着集结点跑了一圈，又回到原点，而后一人扛着一箱刚到的物资直奔猎豹营地，最后一名淘汰。
无疑，经过猎豹训练的白龙轻轻松松跑到了第一，他高兴地和之前的老战友握手拥抱，然而就是瞪着曹奔，像敌人一样仇视他。燕破岳、郭笑笑、萧云杰也跟着后面的队伍跑进来了。最后有两名队员被淘汰，因为他们在中途休息了几分钟。这种懈怠与侥幸的心理被大队长秦峰大批特批。他用龟兔赛跑的故事激励留下的队员，说在赛场上，他们的对手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稍有疏忽，等待他们的就会是死亡。想要在最残酷的舞台上存活下去，就要学习做一只乌龟，永远不停地向前奔跑，把身体里的每一份力量，都压榨出来！
这仿佛是正式进入猎豹训练营地前的一次重大洗礼，让每个人都对接下来的生活既充满期待斗志昂扬，又有些微的担忧与恐惧，担心自己会被淘汰。不过，燕破岳是不同的，他天生要强，越是有难度，他越要去挑战，他坚信自己一定能留到最后，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准备了十三年！
然而，上天有时就是喜欢打击这些满怀梦想的人，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燕破岳在猎豹的第一场仗就遇上了孤狼，那个和他一样高傲、一样要强、一样目标坚定的女孩。泥地搏击训练时，当别的小组已经在地里翻滚了几个回合，他们依旧一言不发地对峙着，仿佛谁也不屑于先动手。
“二七，三一，你们在练气功吗？！”曹奔走上前来大声说。
“报告！我不打女人！”燕破岳喊道，话音刚落，就被孤狼一脚踹倒在地，站起来后，又被她双手抓摔下去，本来尚且干净的训练服瞬间沾满泥水。
“我是你的敌人！来呀！”孤狼在他的背后嘶声大吼，他竟然还把她看作女人？是女人就比他弱吗？！
燕破岳终于被激怒，他左右扭动了脖子，舒展筋骨，转身起来就给踢上来的孤狼一个过肩摔，两人开始在地里搏斗起来。一时之间，整个训练场泥水飞扬，哼哧有声；不一会儿，每个人都灰头土脸，满身是泥，难以分清谁是谁。然而，就算如此，就算面对强大的对手，他们依旧拼死反抗，绝不妥协，这就是猎豹的精神！
“吁——”
一声哨响，终止了泥地里斗得不可开交的对抗。曹奔正准备宣布下一个课目，被白龙打断了话音。
“报告！”白龙大声喊。
曹奔转向白龙，颇感无奈地问：“三零，你有什么意见？”
“在下一个课目开始之前，我要和你打一场！”白龙毫不顾忌曹奔教官威严，朝他吼道。
“预备队员没有资格向教官提要求！”
“这不是要求！是挑战！”
吕屠从另一个田埂上跳下来，走到白龙跟前，劝道：“白龙，这里是训练场，别闹。”
“没你的事儿，走开！”白龙推开吕屠，朝曹奔走去。“你可以拒绝，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在曹奔面前站定，盯着他的眼睛挑衅。
曹奔面露犹疑与愧疚，再三犹豫，最终摘下帽子应战。“打一场！就当示范训练了——”
看来他俩确实有过节，打起来都拼尽全力，抡胳膊摔腿，谁也不让谁，让底下的新兵都看愣了眼，仿佛他们有天大的仇恨一样。
“燕子，你俩谁输谁赢啊？”萧云杰趁机趴过去问燕破岳的战况。
燕破岳看了一眼坐在身边不远处的孤狼，说：“半斤八两吧。”
“不服再来。”孤狼镇定自若又面带寒气地回击。燕破岳不再说话，转头盯着打得热火朝天的白龙和曹奔。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哨声再次响起，是临时赶来的秦峰吹的。
“白龙。”
“到。”
“累不累？”
“不累！把训练当实战是标准！”
“你们两个在这儿实战，让这帮小家伙在这儿当观众，合适吗？”
“报告！示范练习！”曹奔开口道。
秦峰看着两人，语气有些嘲讽与生气，“一个老兵，一个教官，训练下的都是死手，有你这么示范的吗！你不要忘了，你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作战友！”
接着秦峰对着全体猎豹预备队员大声训话，讲述当他们面临绝境时，身边战友的重要性。他们的命可以是自己的，也是彼此的！为了让他们更深刻地体会到“战友”这两个字的含义，命令他们两一个人为一组，一个背着另外一个跑步回一二五基地。
孤狼从泥地里起来，转身就弯下了腰。“来，我背你！”
燕破岳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不服输的女孩子，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肩上抗，一路狂奔，领先所有人。萧云杰就惨了，由于白龙背了曹奔，他只能去背更高大的副队吕屠。
“你行不行！”被燕破岳抗在肩头的郭笑笑问。
“好好待着！”燕破岳不服输地说。
“别逞能，不行我来！”
“天塌了也轮不到你背我！抓紧！”燕破岳把郭笑笑拽得更紧了，试图跑得更快。通过刚刚那一场比试，他对郭笑笑的态度有所改观，他开始不再把她看作柔弱的女生，而是和自己一样强，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一点的战友。虽然他心气高，渴望拿第一，但他也能正视别人的优秀，把他们当作可敬的对手和立志要超越的目标。燕破岳扛着郭笑笑遥遥领先，奋力朝终点跑去，那里有梦想和尊严。
从泥地那一架开始，燕破岳和郭笑笑似乎就绑定在了一起，接下来不管什么训练，他们都是不可分割的一组。水下训练郭笑笑对燕破岳的救助，让燕破岳真正认识到孤狼的强大，在内心彻底抹去孤狼的女性性别特征，把她当作真正的战友和想要超越的目标。射击训练的结果，是对燕破岳的致命一击。他看着自己游离靶心之外的弹孔，又看了看孤狼招招命中的十环，情绪霎时降落至冰点。他那么渴望胜利，为了胜利他付出一切。他从7岁时开始把自己当成一个兵，按照军人的作风来严格要求自己。每天放学，当别的小孩在恣意快乐的玩耍时，他在负重跑步；每天早上，当别的小孩还在美梦中沉睡时，他已经开始起来训练。他学习搏击、格斗，他钻研军事技术、武器，为了成为最强的兵，他用上了他所有的童年，入伍之后，他也决心用上他所有的青春。可是，现在他却一次一次被身边的人打击，即使他拥有最强的心脏，也不可能丝毫不为所动。
燕破岳一动不动地盯着靶子上的十环，陷入自我沉思。忽然，手上传来的一股狠力把他拉回现实。郭笑笑扯了一把和燕破岳共同拿着的捡弹壳的篮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燕破岳回过神来，跟着她一起走过去，看着躬身捡弹壳的孤狼，开口说：“三十一，三天后进行移动射击考核，我不想被淘汰。”
“所以呢？”孤狼继续捡弹壳，不以为意地说。
燕破岳看着孤狼，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请你教教我。”
“我不是教官，我是三十一。”孤狼依旧十分淡漠，在地下寻找着弹壳。
“是，潜水时你帮了我，我会还你的。”燕破岳虽然打开难以启齿的口，可到底内心是高傲的，他不想也不会欠任何人的人情。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被淘汰。”孤狼自始至终没有看燕破岳一眼，对燕破岳的这句话甚至表现出了不耐烦。就在她再次弯下腰去捡弹壳时，心气上来的燕破岳一把扯掉她握着的篮筐，拿着篮子独自朝孤狼背后走去，而后把篮筐一扔，任弹壳随意撞击出声，满腹怒气地蹲下自己捡弹壳，一个一个使劲往篮子里扔。
郭笑笑看着面前的男人耍脾气，她知道他要强，能低下头来请教自己已难能可贵。于是一步步走向他，开口道：“想要成为优秀的射手，首先练稳。”她在他身边蹲下。
“稳？”燕破岳终于回过头来看孤狼。
孤狼用手做姿势，一字一字地说：“心稳，手稳，眼稳。”
“我七岁时开始扎马步，十岁时开始双臂上加砖，现在可以双臂上各放上三块青砖，连续站三小时马步，我这手应该够稳了吧。”燕破岳目视前方，不服气地说。
“稳吗？”孤狼看了一眼燕破岳的成绩，说，“你的靶心告诉你的？”
“我问你，你在水中能闭气多久？”孤狼继续说。
“三分钟吧。”燕破岳有些骄傲地说。
“三分钟？不够，至少要六分钟以上。”
燕破岳的表情瞬间变幻，站起来为自己辩驳：“正常人撑死也就闭气一分多时间，我这时长已经接近职业潜水员的标准了。”
孤狼也站起来了，直视燕破岳的目光。“我能在水中闭气，七分四十五秒。”
燕破岳再次被孤狼所震撼，不过现在他已经对她的强大免疫了，从他刚才开口请她教自己开始。“怎么做到的？”他讶异又冷静地询问。
孤狼拿起地上的篮筐，朝外走去，从背后给燕破岳留下一个希望。“想知道，晚上熄灯号前，来宿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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