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

诏狱里不时传来鞭打声，惨叫声。颜绍琼被扒去官服一身囚衣，绑在刑台上遭受酷刑，大声呻吟。

陆绎端坐在审讯桌前冷酷地看着:“带他过来。”“是。”锦衣卫解下颜绍琼手脚上锁链绑绳，将他架到陆绎面前跪着。

陆绎居高临下看着堂下之人问道:“颜大人考虑的如何？”颜绍琼嘴硬:“我不偷不抢，没什么好说的。”

陆绎一语揭穿:“你不偷不抢但你贪哪，我听闻这两浙两淮、长芦河东，所有的盐商想要获得盐引，都需要向大人馈赠巨万。而大人却苛敛了，让他们怨咨载路。大人跟几个盐商走得特别近，让他们为所欲为，比如说——杭州城的司马长安。”

颜绍琼眼皮一跳结结巴巴:“什，什么司马长安？你别血口喷人。”陆绎点点头冷笑:“都这个时候了，大人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替严世蕃说话呢。”

颜绍琼警告道:“我知道你要对付的是严家，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也想蚍蜉撼大树。陆大人，我劝你别枉费心机了，凡事都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到最后下不来台。”

岑福一惊立即看向大人。陆绎却颇能沉得住气，讽赞道:“好个忠肝义胆啊！岑福，把证物拿过来。”“是。”岑福退下。颜绍琼左右乱看忐忑不安。陆绎泰然自若坐等。

片刻后岑福拿过来一把鸟铳放到桌上，陆绎身子前移，拍拍鸟铳问道:“颜大人可还认得这个？”“鸟铳？怎么，要灭口？”颜绍琼大惊，身子使劲儿向后躲，一阵胆寒。

陆绎都乐了:“颜大人什么都还没说，我怎么舍得将你灭口呢？”拆卸着鸟铳慢条斯理道:“这鸟铳是于将军从毛海峰的山寨中收缴回来的，我出于好奇便问于将军要了一把，没想到倒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陆绎两指夹着取出的弹簧给颜绍琼看:“颜大人，你看这弹簧跟司马长安所制的可是一模一样。”

颜绍琼脸部肌肉抖动，强辩道:“这个世上相同的东西数不胜数，你如何证明这个东西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陆绎淡淡一笑:“颜大人这可就不懂了，这司马长安所挖的铁矿，跟普通的铁矿可不同，所铸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不信的话我可以请个铁匠过来辨识一二。”颜绍琼无言可驳。

陆绎继续道:“司马长安私挖铁矿，炼制火器配件，以运盐为由私通倭寇。虽然事情败露了之后，他主动自首，但你我肯定都知道，这真正的司马长安是另有其人吧。”

颜绍琼眼珠乱瞟避重就轻:“我只是收人钱财与人方便，你若告也顶多告我一个收受贿赂，反正我没见过什么司马长安。”

“没见过？”陆绎淡笑威胁:“如果我把此事上报给皇上，让皇上知道你们二人之间同谋，你觉得此事会怎样？”

这小子还真他娘的阴！颜绍琼猛然抬头张口结舌看着陆绎，濒临崩溃语声颤抖: “陆绎，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绎甩下弹簧:“告诉我你的幕后指使者是谁？这私通倭寇的罪行自然就不会落在你身上。”颜绍琼权衡利害，再也跪不住，颓然坐倒在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