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斗篷,逆着月光,洛白凝视他面部轮廓充满诧异:“你是哪位?”
“墨亦池!”
“不认识。”
不由得挫败,墨亦池站立后拉起她,满头银白的发丝被月光映照泛着迷人的光泽。
“重生之后连我都不记得了吗?”他的声音里满是失落,不等洛白开口径直走开。
洛白凝望着他颓废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
心底隐隐想靠近,洛白不受控制地走到他身边,扭头看向他。
清冷绵柔的月光洒在他俊美如神砥般的面容上,镀上一层银光,美轮美奂。
满头银白的发丝与此时的光色交相辉映,肤如凝脂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泛着柔柔的涟漪,像是这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长而卷翘的睫毛,清澈纯净的冰蓝色眼眸似有悲凉遍布,精雕细琢的英挺鼻梁,淡淡桃红色的嘴唇轻抿,看上去空灵俊俏。欣长健硕的身形隐在黑袍之下,挺拔隐约透着高贵气质。
“你认识黎酒年?”洛白充满疑惑的询问声突兀地回响。
墨亦池清澈的眼眸有溪水潺潺,嗓音清明却极尽温柔:“难道你不是黎酒年?”
“我前世是黎酒年。”嘴巴永远比脑子快,话一出口洛白就十分懊悔,不管来世今生都是她自己,何必要刻意区分。
他低头浅笑,似月光洁净带着丝丝诱惑,洛白怔怔地注视着他入神,俨然一副痴汉的模样。
墨亦池神情哀伤,他低柔的呼唤她:“阿年…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下一秒,他将洛白搂进怀中,宽厚的手掌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瓷娃娃般轻抚她光滑柔软的发丝。
汹涌的热意涌遍全身,洛白脸颊滚烫绯红,紧紧贴在他胸口,细数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无数记忆碎片灌进她脑海里,被人大力揉搓在一起,最后形成长长的记忆画面。
“亦池…”
“阿年?”墨亦池不由的狂喜,他眼底温热湿润,怔愣的凝望着她抽噎。
“我现在还没有觉醒,给我一点时间。”黎酒年定定的与他对视,跟他说。
墨亦池点头:“好,我等你。”
紧接着,黎酒年跌回他怀里。
洛白拍打自己脑袋,想驱赶出莫名其妙的晕眩感。
放开她,墨亦池表情凝重:“你现在必须跟我离开这里。”
“为什么?”洛白一头雾水。
“黑洞主宰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来这世界杀你,你必须跟我离开,否则这个世界会被毁灭。”墨亦池郑重其事地跟她解释。
洛白勾起嘴角,满脸怀疑:“异世界说毁灭就毁灭?我凭什么信你?”
“我来这里也是因为黑洞主宰的人在其他世界杀戮,但凡是左眼异瞳都会被杀,我才知道你还活着。”
“我不能走。”洛白犹豫不决地背过身,声音沉闷,“我妈还在这里。”
“找不到你他们都会相安无事,若是你一定要留下来,会害死他们的。”墨亦池费尽心思劝说,希望她有所动容。
“带我妈一起走,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洛白异常坚决,促使墨亦池改变主意应承下来:“好,我跟你去接她一起走。”
洛白喜极而泣,坚毅地拭去掉落的眼泪,感激地凝望他。
墨亦池抬手,澄澈如水般的能量变幻出一只通体乌黑的狮子,展开的双翅羽毛黑而亮泽。
前爪刨着泥土,墨亦池像个老母亲一样宠溺又无奈的告诫:“你再这样玩泥巴,我就养只时空野狗。”
它委屈巴巴的低咽,耷拉着眼皮斜视他,在诉说不满。
“等九尾再大些就可以陪你玩了。”
它漆黑的眼眸突然亮晶晶的,跟孩子似的朝墨亦池撒娇。
“好,想怎么玩都可以,“墨亦池皆应允,随即脸色一沉,“不准在战队里打架!”
翼狮一个劲点头,看的洛白一愣一愣的。
来不及回神,墨亦池搂住她的腰飞上翼狮后背。
翅膀扇动有风撩起泥土沙粒,翼狮前爪向上探出,后脚轻轻一蹬,飞向夜空。
翼狮时而借风滑翔,时而振翅。
伸手可触的月亮,遥不可及的山川河流,洛白忘我的欣赏美景。
夜风掠过,墨亦池提高音量开口:“九尾怎么不在你身边?”
“暂时寄养在别人那里,等会就可以见到了。”发丝在风中乱舞,洛白撩拨下来迎着风回应。
翼狮突然俯冲,没有心理准备的洛白险些翻跟头掉下去,墨亦池适时揽过她柔软的腰身,她才稳住身形。
贴着地面滑行一段距离,翼狮和地面完美融合。
无数个黑色漩涡扩张,夜空遍布圆形黑洞。
“他们来了!”墨亦池压低声音警惕地说着,解开黑袍将洛白裹在里面。
脊背挨着他健硕的胸膛,洛白双颊一阵潮红。
巨兽嘶吼渐渐袭来,铺天盖地的光束照亮大地,像陨石坠落般飞速划破黑暗。
来到居民区,翼狮体型过大,不方便潜入。
它化作一汪清水吸进墨亦池掌心,洛白带路在巷子里灵活穿梭。
“轰!”激烈的爆炸,竞技场城堡火光漫天,尖叫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伤痕累累的卫兵四处逃窜,有几名忠心耿耿的卫兵掩护埃塔和乔格斯几人逃跑。
机械战车涌出密密麻麻的暗兵,转眼间把城堡围的水泄不通。
漫川驾驭夜狼落在城堡外,顶着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幽蓝色的眸子冷冷地扫视,脸上浮现一抹狠厉:“那个女人在这里?”
“抓几个人问问就知道了。”夜如是眼中充斥着毒辣,纵身跃下月狼随手抓住一名逃跑的卫兵,指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告示榜:“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卫兵惊悚地打量他,精短干练的寸头,幽蓝色眼眸彰显他索弥纳人高贵的血统,唯独白皙的左脸颊有一条蜿蜒扭曲的疤痕,原本帅气的面容在这夜里有些狰狞可怖。
“现在还没找到…”
“真是没用!”凶残乍现,夜如是神情冷漠地拧断卫兵脖子,丢弃在地上。
“怎么?不在这里?”漫川不悦地蹙眉。
夜如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暗兵残忍地杀戮,眼底平静无波,脸上甚至划过一丝快感。
“找管事的问问,小喽啰知道什么?”说罢,夜如是毒蛇一样目光锁定几道踉跄逃跑的身影,身体化作一道虚影闪身上前,强力的掌风击退几名卫兵,一把掐住埃塔的咽喉,手臂往上抬起,埃塔双脚缓缓离地,他神情痛苦的挣扎,脸色充血涨红,眼球凸起死死瞪着如鬼魅般的男子。
“求求你不要杀我父亲。”乔格斯瑟瑟发抖,他扑倒在夜如是脚边卑微地乞求。
辛雅接连倒退几步,转头就跑。
一柄短剑自他衣袖飞击,径直穿透辛雅心脏,折回来钻进他袖子里。
眼中流露悲绝的情愫,汹涌的大火在她眸子里跳跃,辛雅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身体虚幻变成点点荧光飘散在风里。
“你们要抓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夜如是眯起危险的双眸,手上稍一用力,埃塔不住地直翻白眼。
“大爷,我们还没找到那个女的,不过她母亲在里蓝亚家,求求你放了我们吧。”乔格斯把头磕的砰砰响,低三下四的恳求。
丢垃圾一样把埃塔扔了出去,夜如是扯了扯嘴角,转身跃上夜狼对漫川说:“到里蓝亚家守株待兔。”
“消息是否准确?”漫川有些犹豫,拉玛人向来不老实。
“毁了这里也不过一天功夫。”风轻云淡地说完,夜如是驾驭月狼离去。
乔格斯像只四脚兽朝埃塔飞快地爬过去,扶着他坐起来,全身拼命颤抖着。
“我没事…“埃塔低头咳嗽,他回望化作一片废墟的城堡,怨叹,“这个世界要消失了…”
“父亲!”乔格斯充满迷惑,“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的人本来就是执念所化,消失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