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山

推开自家门，母亲在清扫院落，她停下动作望去，洛白正带着奶黄关门。

“这么一大早你去哪里了？”

面对她的疑问，洛白作势原地踏步：“我去跑步，锻炼身体。”

“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黑酱豆还有卷饼。”

说到这里，洛白揉了揉肚皮，刚好饿了。

她兴冲冲地跑进屋里，坐下拿起煎饼，舀一勺黑酱豆倒在上面，再裹起来整个塞进嘴里，腮帮子被撑的鼓鼓的。

母亲做的黑酱豆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她每每食咽不下，饭桌上就会出现这道菜。

过后，母亲手里攥着几道绳索走来，在绳子末端系一个爪勾。

拼命咽下嘴里的饼，洛白含糊不清地问：“你哪来的？”

把绳索放在桌上，母亲神情凝重却带着一丝不安：“异蛇生活的地方都是悬崖峭壁，你徒手攀爬怎么能行？”

“嘿嘿，”洛白咧嘴笑着把绳索缠绕在自己身上，“知道，我会机灵点，在不吵醒异蛇的情况下摘蛇草。”

母亲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擦，因常年操劳手心布满生硬的老茧，她叹气：“你这性子倔也不知道像谁。”

洛白转而将她搂进怀中，轻柔地安慰：“你别担心，我现在长大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母亲有些恼火地推开她，断然拒绝：“我不要好日子，只要跟你在一起生活，妈妈再苦再累都值得。”热气氤氲眼眶，她镜片上溢满雾气。

“可是我不想你这么累，”洛白拉着她坐下，柔声劝慰，“你觉得这样过到老到死就好，可是你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不会老不会死，你要怎么熬？”

摘下眼镜，母亲用衣袖擦拭眼泪，哭诉：“我不想你冒生命危险去采什么蛇草。”

洛白拍拍她肩膀，去意已决：“我必须要去，也必须让你过好日子。”

劝阻不了，母亲无奈的接连叹息，便不再过多言语。

吃饱喝足，洛白准备进山需要的东西，防毒虫的药品必不可少。

街角的药店价格高昂不说，药的品质极差，花费钱财去买属实浪费。

既然奶黄可以在草中避开毒蚊的侵扰，那深山中定有珍贵的草药。

只不过她从未学习辨识草药，到时候如何区分呢？

也罢，到时候看情况再说，指不定奶黄能帮忙找到驱虫的药草。

日落西山，洛白告别母亲，带上奶黄朝北方密林出发。

走了许久，天色渐晚，一弯残月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墨蓝色的夜空。

一望无际的参天古树枝叶繁茂，齐腰深的杂草郁郁葱葱。

苦恼地抓抓后脑勺，洛白低头冥思：“草率了，应该事先来探一探。”

“喵…”奶黄犀利的眼睛忽然飘向一边，洛白右眼看不真切，取下眼罩后看见奶黄叫的方向杂草明显少了很大一片。

看来取异蛇草的人不止是她，还有别人。

洛白快步跑过去，发现杂草切割面很平整，断裂处还有汁液渗出，显然这些人刚进去不久。

这可是意外之喜，若是等他们取得异蛇草，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来，岂不是得来全部费工夫。

想到这里，洛白被自己的小聪明拜服，差点笑出声。

“喵…”奶黄突然看见什么一跃而下，钻进草丛里消失不见。

“哎？”洛白站在外头干着急，她不敢冒险进去找奶黄，谁知道那草里藏了什么？

这时，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像波浪似的朝她这边涌来，洛白警觉的后退一步，奶黄嘴里咬着一株泛淡黄色荧光的野草出现。

蹲下身，洛白接过野草在手中仔细打量时，奶黄一口咬下一半咀嚼两下便吞咽下去。

“你怎么就吃了呢？”洛白急忙去掰开奶黄的嘴巴，除了满嘴尖锐的利牙不见其他，她无奈地翻白眼，问它，“这能吃？”

奶黄微一颌首，好似回应。

不管了，奶黄吃了都没事，她怕什么。

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汁液溅出，如死尸般恶臭，洛白面目扭曲直接吞下去，连连吐口水：“呸呸呸!”

怪不得奶黄直接吞，这味道果然难闻。

奶黄如往常般爬上洛白肩膀，洛白将眼罩放进贴身口袋，小心翼翼地走进密林。

漆黑沉寂的树林，阵阵轻风吹过，只听见树叶沙沙直响。

洛白环顾四周，棵棵无比粗壮的苍天古树直插云霄。

抬头仰望天空，密不透风的枝叶遮挡住月的寒光，四周皆是灰蒙蒙的一片。

洛白不停给自己壮胆，紧接着“嗷呜！”一声高昂的惨淡嚎叫响彻整片树林。

有狼！心头一颤，洛白解下绳索抛向天空，爪勾挂在一棵古树的树干上，她用力扯了扯，确定不会掉下来，在手上缠绕两圈，一脚蹬着树干向上攀爬。

半蹲在树干上，洛白快速收起绳索挂回身上，向远处眺望。

目测有十几人，举着火把在茂盛的草丛里格外显眼。

他们不断发出惊恐的颤音，闪烁着幽幽冷光的犀利眼睛在一棵棵树木后不断的冒出。

无数只野狼试探地向前逼近，他们双腿颤抖着向后靠拢，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狼。

“嗷呜…”一只只瞪着森冷幽亮眸子的野狼张开嘴此起彼伏的仰头嚎叫。

利爪践踏在厚重的枯叶上，声音异常突兀，眼见狼群朝人群飞扑而去。

此起彼伏的惨叫不绝于耳，尽管有人挥舞火把顽强抵抗，怎料后方队友被狼群攻击，没有防守。

洛白别过脸，不忍心再看。

“啊！”无比凄厉的惨叫响彻密林，洛白赶紧捂住耳朵。

渐渐没了声音，密林恢复以往的诡异寂静，洛白低头就看见一只野狼绕着这棵古树转圈，不时地在地上嗅着气味。

她将后背死死贴住树干，冷汗吟吟却一动不敢动。

好似闻到什么恶臭味，野狼低声嗷呜，嫌弃地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