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

　　秋后算账时间到。

　　百晓生再一次拉开聊天面板：【晏无眠！你把我放在旁边很难吗？！非要随手一丢！】

　　【这不是有个把你当心尖人的护着你么？慌什么。】

　　晏无眠顺势朝着站在百晓生身后的狐九抛了个盈盈含情眼，如月夜之下的秦淮河，画舫悠悠，烟雾和月光随一河纸醉金迷笙歌软语缓缓流动，满地风流。

　　可惜狐九不为所动，甚至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把百晓生的轮椅一起推远了。

　　她可没忘记，这个人最初的说法是，百晓生请他帮忙，要付出代价。

　　狐九并不知道这只是晏无眠随口的玩笑之语，握着轮椅把手的指尖紧了紧。

　　把他当成心尖人这个说法令百晓生扶额。

　　他解下自己黑金色的外衫给狐九披上，眉眼清俊若那一方烟雨砚台之中的潋滟墨色，声音温和有如初春的淳淳流水：“姑娘，多谢你方才相救，日后若有事寻我相帮，可到天机阁一叙。此间事已了，我也该离去了。”

　　狐九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拍卖会场那一身暴露的红衣，平时教她在外面这么穿着她觉得也没什么，可在百晓生面前怎么都不自在，耳朵尖不禁红了红。

　　她掏出刚刚从死去的聚宝阁管事身上搜刮来的黄金，递给百晓生：“先生，我想问个问题。”

　　她知道世人为示尊敬，都是称呼“百晓先生”，而她不愿如此称呼，她总觉得这么称呼太过疏离。

　　百晓生微微一怔，想她大抵是要寻些机缘，在脑子里搜罗了几个难度较小的秘境。

　　黑衣青年的眉眼弯了弯：“姑娘想问什么大可一问，不收钱，百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狐九收起了黄金，没有这东西教她去提问总觉得有些心虚，失了一点勇气。她犹犹豫豫地问道：“先生和帝姬，是道侣吗？……要是先生不愿意回答，可以不回答。”

　　百晓生：？？？？？

　　什么鬼？我自己和我自己是道侣这是什么魔鬼命题？！！

　　晏无眠毫不顾忌，在旁边笑得格外嚣张，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百晓先生，还不快作答？”

　　百晓生简直一脸黑线：【滚！给爷爬！】

　　黑衣青年靠在轮椅上一脸假笑：“魔君很闲么？南域的事务还不够重是吗？你的无数追求者还不够重压不死你是吗？想看热闹，我马上把你的南域热闹起来。”

　　金红衣衫的魔君斜斜靠在软榻之上，一手支着额，眉眼含笑若秦淮夜里的璀璨烟火，红衣迤逦若忘川边上生长的灼灼彼岸花：“本君也可以让你的天机阁马上热闹起来，谁怕谁啊，啧。”

　　百晓生无意再和晏无眠斗嘴，他看向已经有些忐忑的狐九，那双漆黑含星的眼眸里满是认真：“我与紫微帝姬，不是道侣。”

　　“嗯，我知道了。”狐九只觉得心间的田野盛满繁花，生出些漫漫无边的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