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去把那厮打出去！”却是程始捏着一根棍子，便要动手。
萧元漪拉住他，“如今那霍不疑是西北一战的大功臣，圣上又偏爱于他。
咱们不让他进门还说的过去，可将军你若是动手，这味道就变了！
咱们程府是武将之家，若是对同为将军的霍不疑动手，难免以后受阻。”
程始恨恨的把棒子扔到地上，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这西北的一场大胜，乃是开国一来第一次外邦臣服。
对于朝堂，对于陛下的意义，只怕都远远胜过一个即将病死的小女娘。
萧元漪心中也不甚痛快，“可即便如此，也决不能让霍不疑踏足程府一步。
门口外，他要喊便喊，若是他还得寸进尺，强闯程府，那咱们也只管当贼人动手！”
程始利落哎了一声，便捡起来地上那根棍子，带着府中的下人守在影壁前。
只待那霍不疑一个冲动，程始也能名正言顺的打那厮一顿出出气。
房内，闭着眼已经瘦到形销骨立的程姎还在沉沉睡着。
万萋萋拉着少商，一对嫂姑正为姎姎洗脸擦手。
“姎姎阿姊，你别睡了好不好？”少商贴着她的床边，句句恳求。
万萋萋拍拍小姑子的手以作安慰，同时也给自己打气。
“会的，姎姎会醒的。”
可来诊治的医官仍旧是一声哀叹：
“这程三娘子，若是再不醒，便是龙肝凤髓吊命，也捱不了多久，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这番诊治结果一下，程承当即便晕眩了过去，青苁夫人连忙照顾着他。
姎姎这一病，府中又何止她一个病人，大家多是伤心难过，都是精神不佳。
而到了夜里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也无甚胃口，不过是草草几口。
“霍不疑那厮可还在门口？”却是程始扔了筷子。
下人忐忑道：“奴才有劝霍将军离开，可他不为所动，这也没法子。。。”
少商冷冷一句，“他愿意站，就站着吧，只要别踏进我们程府一步就是！”
其余人等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倒是吃晚饭萧元漪私下里提起袁善见班小侯和桑子陵求亲的事情。
“若是你情我愿，也无不好。至少，咱家姎姎能死后受香火祭拜，不至于孤坟独立！”
程始只想到对姎姎的好处，就有些心动。
萧元漪则道：“便是只对姎姎有好处，我才有所担忧。”
无奈看了一眼丈夫，萧元漪接着道：
“如今是姎姎生死未卜，少年冲动情深，许下不再续娶好生供奉的诺言。
可万一，经年之后，少年变成了老于世故的中年人，心生后悔，怨怼怪罪。
那时姎姎的牌位可是在人家家中，若有损毁，我们怎知晓？”
程始却摇头，“今日既然敢说出口的定然都是情深的男儿，不至如此。”
萧元漪却是冷静道，“当初那霍不疑还是凌不疑之时，我们又何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何况这几个孩子，便是自己愿意，他们出生不是豪门权贵，便是书香门第。
他们家中的长者父母，可是真心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病女亦或者牌位入门？
将军别怪我想的深，我只是担忧这孩子生前受苦，若是不幸离世，死后也不安宁呢？”
程始也冷静下来，“哎，只盼着神佛庇佑，能让姎姎熬过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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