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是凌不疑逐渐只记得他们死去的凄惨模样，挂在城池之上的人头，与横尸街头的痛苦。
以及每一天每一夜他们留着血泪出现在凌不疑的脑海中的幻想：
“阿狰，阿狰，你为何不为我们报仇！”
以至于这画中之人那些温柔的快乐的过往，仿佛比前生还要遥远。
“不是的，即便孤城之战以及过去二十多年，霍将军一家依旧有许多人记得。”
程姎告诉凌不疑，“你记得，霍夫人记得，陛下记得，越妃也记得，还有程侯，万伯父，汝阳王，汝阳王妃，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老兵与普通百姓。”
素裳的程姎起身，她左手拿着一盏烛火，右手指着画中的将军府。
“这是当初负责建筑将军府，逃过一死的匠人告诉我的细节。”
手指又滑到红衣的少年霍翀和妻子身上，“这是陛下和越妃告诉我她们的衣着打扮与模样。”
她又指向将军府中奔跑的孩子们，“这是霍夫人与程侯告诉我孩子们的性格和爱好。”
最后她转过身，从那一副美丽的画中世界走向他，“子晟，即便你以为霍家都被人遗忘，可实际没有，我问过许许多多的人才拼凑出这样的画，证明着他们一直存在人们的心中。”
凌不疑抬眼，隐约泛红，他抱住程姎，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姎姎，多谢你为霍家所做的一切。”
他心里想，可即便画上的场景再美好，他们最终还是那样绝望痛苦地死在了孤城，至死也没等到救援。
只是姎姎的画确实给了凌不疑心理上精神上的安慰，至少这一夜，他再没梦到死去的家人一个个的问他，为什么不报仇。
而是久违的梦到了儿时，父母兄长姊妹还在时的幼年时光，他梦见与兄长姊妹玩闹。
梦见最小的自己赖在父母床上不肯走，等醒来的时候正见到父亲对着镜子为母亲挽发，镜中父母都面带着笑意。
这次醒来时，凌不疑竟少有的想再闭上眼睛，再回顾那如同蜂蜜一般甜美的梦境。
可这种愉快并没有能保持多久，追查线索的韩武死了，临死之前他告诉凌不疑，根据幸存的医师所说，当年被瘴气毒害的士兵其实身上是刀剑伤。
这也证明，当年的瘴气一说延误救援孤城是一个骗局。
韩武是为了替凌不疑挡暗器而死，凌不疑心中充满了愤怒，当年幸存的最后一名霍家军，最后一名人证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
刺杀之人的线索断的很干净，梁邱飞和梁邱起都没有查出什么。
凌不疑心中隐有推测，当年小越侯不惜杀了自己的人嫁祸给瘴气，以此为由拖延乾安王的援救。
而后来乾安老王爷又死于瘴气，这其中是否又有小越侯的手笔？
在凌不疑思索此事的同时，乾安老王爷的女儿文修君也气势汹汹地踏入皇后寝宫。
当程姎也在殿内，宣皇后宽厚仁慈，见到文修君来着不善，便请程姎和一众宫人都出去。
在大门关闭的寝宫中，文修君阴阳怪气：
“想当初，我们乾安一族可是为了陛下的大业付出许多，便是男子也战死得只剩下我阿弟这一个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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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更多吗？
以及文修君真的好令人讨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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