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殿中密闻13

容昊抱着她的肩，力图使她冷静下来，他道。

容昊“是我亲眼所见的!”

小兰花“什么?”

容昊“还记得那天我彻夜未归吗?我遇到了花妖。花妖发现魂灯已废，也打探出使魂灯重新恢复灵力的办法，所以，她想找生魂填灯。”

容昊“可是有的生魂力量太过强大，花妖敌不过，她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下手对象，所以，她才来找我。我暂时躲过了她，却没想到就在我避开她的间歇，她看到了东方青苍，所以……”

小兰花“所以……所以花妖抓走了东方大哥，以他祭灯，他便化在那盏明明灭灭的魂灯里，不复存在了?”

小兰花喃喃地念着，黑暗的世界里，充盈的全都是东方青苍的脸，

小兰花“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他死了，就让我以为他还活着，是不是就不那么残忍?”

她语无伦次，失魂落魄地坐着，坐着坐着，好像整个人都荒芜了。

那日清晨，容昊又带了一滴露水回来。

那露水像眼泪一般，被一片碧叶盛着，甫一端到芸葭的面前，小兰花立刻挥手乱舞，将露水打落在地，嘶声道。

小兰花“我不要!我不要!东方大哥都死了，我还要这眼睛做什么?”

容昊低头看着那滴浸入地面的露水，悄然一叹，默默地转身出了屋子。第二天清早他再带了一滴露水回来。

仍是被小兰花推落在地。

第三天，亦如此。

……

小兰花的脸色越加苍白，眼窝深陷，面颊也迅速地消瘦下去。她还不断咳嗽。大夫来看过，说是郁气攻心。

大夫甚至从小兰花的脉象里探不到一丝求生的欲念。

她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清醒的时候就望着天空发呆，恍惚的时候便只知道喊东方青苍的名字。

那副憔悴可怜的模样，像鞭子抽打在容昊的心上。

他终是忍不住，问她。

容昊“倘若我有办法能将东方青苍救回来，你是否接受我的照顾，让我治好你的眼睛?”

小兰花喃喃。

小兰花“你不必骗我了。”

容昊一把扼住小兰花的手腕，狠狠道。

容昊“我没有骗你。东方青苍只是被锁进了魂灯里，只要我能夺回魂灯，便可以将他释放出来。”

容昊“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自私，我希望他就这样永不见天日，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希望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容昊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比小兰花认识他以来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他那么激动，好像就快要失控了。

她急忙挣开了他的手，可他的声音却总是挥之不去，在耳畔细细地缠着。

她彻夜难以入眠，翻来覆去，思绪如潮。

第二日，容昊将露水带回来的时候，她挥出去的手突然在半空，停住了。

容昊知道，她是同意了。

他半喜半哀道。

容昊“我答应你，当你重见光明之时，一定会看见东方青苍的。”

说着，他温柔地将露水敷在小兰花的眼睛上。她没有挣扎，乖乖地坐着。

一度让容昊错觉，倘使岁月静好，就这样看着她，陪着她，化成一块岩石，是不是就有了只属于他们的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