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长相守3

颜淡自言自语说了那么多，除了想让应渊好好了解自己的情况之外，也希望能够缓和两人之间紧张沉默的氛围。

可说了那么多，仍是得不到回应，颜淡心下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这次惹他不快大发了。

她也没想到，应渊竟是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叫她屡次碰壁。

颜淡后来仔细想过，当日应渊分明看得出来她在敷衍她，根本就是不信她说的，他最擅长算计，又怎会猜不到她那些小伎俩。

她也知道，应渊之所以不理她，就是要叫她长记性，可如今颜淡记性长了，他却不言不语了。

应渊“你恨吗？”

应渊突然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颜淡懵懵地眨了眨眼睛，应渊跟她说话了没错，不过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颜淡“什么？”

应渊“你双亲因朝廷死于战场。”

他寒潭似的眼看着颜淡，又问一遍。

应渊“恨吗？”

大行国与西林几十年来摩擦甚多，和亲也挡不住对方铁蹄的入侵，反倒引得西林愈加放肆，当时大行皇帝纳朝臣之谏，家家出一男丁入伍，以武卫国。

颜淡却觉得这没什么，反问道。

颜淡“为什么要恨？”

她也没去看他，淡然道。

颜淡“总要有人上战场，不是我父亲，也会是旁人。”

许是因着颜淡自揭疮疤，应渊难得开了金口，倒也舍得同颜淡说上几句话。

不多，也只是三两句而已。

破屋偏逢连夜雨，一茬未息，另一茬又起。

当日，颜淡害了厌食，畏寒怕冷的同时，又觉得饥饿难当，可什么都不想吃，野味都勾不起她的食欲，只念起县城林家铺子的油酥糖糕来，央着应渊陪她同去。

应渊顿了一下，搁下手里的大行地图，抬眼问她，语气中带着点威慑力。

应渊“听话吗？”

颜淡“嗯？？”

颜淡不解，突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忙不迭点头道。

颜淡“听话听话。”

她真诚得像是应渊旧时手下骗他银钱的管家。

其实，应渊气消得也差不多了，只是觉得逗弄颜淡，看她围着自己转的样子很是享受，所以才一直忍着不跟她说话，如今见颜淡可怜巴巴的模样，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潼关山于豪王辖下，他们是去不得的。好在这里位于地界接壤处，另一处县城倒去得。

县城里人来人往，颜淡牵着应渊的袖子，在路上缓步走着。

颜淡“富临城是擎王打下来的。”

富临城便是此处县城的名字。

应渊挑了眼尾看她。

应渊“你知道的倒不少。”

颜淡叹了口气。

颜淡“不过他失踪了，师父说过，这座城本来迫于西林压制，虽是大行国土，但西林兵强马壮，总会骚扰这里的百姓。”

颜淡“如若不是擎王引兵伐战，将西林人驱到了出境，富临百姓还要受许久苦楚。”

应渊抬眸看去，富临城里热闹极了，与先前相比，已是翻天覆地之变。

他突然想问一个问题。

应渊“在百姓心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