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浪者于离乱处（23）

终于能两人独处，青年松了口气，“本来只是想两个人一起逛祭典的，不过这样也好……国崩？”

少年环着他的腰，声音闷闷的，“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此时不管他说什么，忱都会答应他，果不其然，青年的声音柔得滴水，有太多的包容宠溺。

“不会有下次了，我也会注意一点。”他像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后来的那个少年……”

那时候没有细看，只记得轮廓有一些熟悉，但确实没有见过他。

听到他问别人，「散兵」暗自收紧了抱着他的胳膊，却还是做了回答。

声音没多少感情，冷漠得很。

“丹羽家的后代被枫原家收养改名为枫原义庆，是他的曾祖父，而他叫做枫原万叶。”

提到这个……

忱垂下眼眸，他曾目睹如疯似狂的人偶迫害了一众刀匠，究其原因是当年踏鞴砂的目付大人用那柄沾染了祟神邪念的刀斩杀了桂木。

“雷电五传”中唯有枫原一门残存。

源于他，止于他。

青年苦笑着，抚上人偶的脸。

“你的本心依然是善良的，「心」的意义你早已经明白，为什么不想去承认呢？别怕，我会一直在这。”

“忱……”

少年不想说，也不想看见他露出那样的笑容。他把手伸到他的脖子后面，让青年低头，自己微微踮脚。

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少年就会变得格外执拗病态，主导这一切。

忱靠着身后的墙，石墙的冰凉让他保持了一点理智，“我先帮你……剩下的等回去再……”

这里虽然偏僻，可今夜的月光太亮，仿佛人偶月下起舞的那一夜，心跳得停不下来，还有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紧张。

“慢一点，不要噎到了，牙齿也要收好哦。”

「散兵」的眼里隐隐闪现血红的光芒，说话语速很慢，又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真听话，原来忱喜欢被夸奖吗？”

“唔唔……”

口腔里没剩下一点空间，以至于忱说话都困难。

一个比自己高上不少的青年现在半蹲在他的身前，周围的花圃很好地挡住了他，抬着头，眼角通红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景色，实在是美极了。

……

等月渐西斜，浮动的云拢住了清光，周围都暗下来，祭典的灯光早已熄灭，枫树在微风中仍在落叶。

人偶扶着没力气的青年回到住处，却察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群不速之客趁着暗沉的夜色，出现在这里。

“你先进去，交给我。”

“……不要受伤。”忱照他说的做，留在这里只会拖后腿，让人偶束手束脚。

「散兵」并不惊讶，来得比他预算的要更快一些。

他轻笑一声，默默作出保护身后人的姿态，随时准备战斗。

“你们出现在这里，看来「女士」的死讯已经传回至冬了，没有拿到「神之心」，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吧。”

“「散兵」大人，我们并不想和您起冲突。「丑角」大人说过您交出「神之心」，依然是「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

为首的雷锤前锋军发言。

像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少年眼中包含不屑和轻蔑，“哈哈哈——非常可惜，你们今天是不能回去复命了。”

第六席执行官的力量深不可测，他们不会是对手，好在来之前「博士」大人曾经交代过，无论采取什么方式，只要让他交出「神之心」，还交给了他们一样东西……

这样想，雷锤前锋军镇定了许多。

“您不如看看他，再仔细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