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领来时一切正常,走时神色飘忽,像是见了鬼一般。
事实上,甘依琳提到的事对周领来说,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甘依琳升了庶福晋,周领接了胤禛递过来的招揽,他就已经和甘依琳母子绑定,不出意外,他这辈子也不能撕开这个标签。
“周府医是怎么了?瞧着神色怪怪的,”冬雪看着拎药箱离开的周领,有些不解。
身旁,是刚刚从小厨房取了甘依琳羹汤回来的秋雨,“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左右不过是主子安排的事。”
说完,秋雨看了眼一旁的冬雪,“你若是没事便去一趟管事那里将年下的炭火领回来,之前的那些味道太呛,可不能给主子用。”
冬雪一听,当即点了点头,“秋雨姐姐放心,我这就去瞧瞧。”
秋雨见冬雪说走就走,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转身进了房门,将羹汤送到甘依琳手边。
……
康熙四十三年的年节因着福晋身体之故不能进宫,故而大家伙也都只能在各自小院。
甘依琳早早起床,又是指挥下人们将灯笼和红绸挂好,又是安排那手巧的下人将剪好的窗花贴在窗边,直到将整个小院打扮的红彤彤方才停手。
“一会儿花钱让厨房做两桌好菜备着,再让小厨房准备几个硬菜,大家伙一年到头难得放松,不要在这上面节俭,”叫来秋雨,甘依琳将晚上的事先安排出来。
她是主子,和下人们一起吃难免会让人不自在,“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几个自己聚一聚,留足守夜的人,今儿都早些睡。”
秋雨听了话,嘴角带笑,应声谢了甘依琳的好意,转头就不忘将消息告诉小院的下人。
能过一个不错的年节,大家伙都很开心,对着甘依琳又是恭维又是拜谢,等散场了还热闹的很。
主院。
柔则表情泛苦,鬓边是大颗大颗落下的汗珠。
“福晋,今儿贝勒爷进了宫,您这里,不若让太医提前过来守着吧,”巧言有些担忧。
柔则摇头,“这两日宫里热闹的很,放心,我没事。”
“福晋”巧言还想再劝,不料被柔则出声打断,“太医那里不能驻府,纵是叫来也没有什么用,去,给我煎碗太医留下的方子。”
反正这一胎,再如何都是保不住的,柔则眼神幽深,有些感慨自己的命运,也有些感怀之前的事。
若是可以选择,她当初一定不会将目标盯得那般高,结果坏了身子,不管是否有孕都难做。
巧言还是下去端了药。
像是太医开的“安胎药”,厨房几乎日日都会备着。
苦涩的汤汁顺着口腔被柔则咽进肚子,她面不改色的拿着帕子擦了擦唇,“扶我去内室歇歇吧,今儿是过年,你别忘了给主院的下人们打赏。
辛辛苦苦了一年,再让厨房备上些好酒好菜。”
巧言点头,“福晋放心,奴婢都安排妥了,大家都念着您的好呢。”
柔则闻言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的,”她的好,都带着目的,好似,从没有纯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