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幼希醒得很早。
贺峻霖睡得很沉。
她悄悄地起身,一路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一样样带好自己的首饰,然后拿着包提着鞋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到底还是恻隐,回去看了他一眼。
贺峻霖睡着了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倔强地抿着嘴。
贺峻霖“别走……”
他梦呓,紧紧抓着她的手。
马幼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扯出来。
而后打开钱包,拿出里面所有的百元大钞,码成齐齐整整的一排,轻轻放在了床头。
……
贺峻霖是被小助理的电话吵醒的,他焦急问道。
配角“哥,你在哪呢?咱们得去录综艺了。”
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人,空的。
贺峻霖一下就清醒了,他爬起来,不只是床,连房间都空了,只有他的衣服迭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旁边码着一沓厚厚的钞票。
他的脑子嗡得一下,蜂鸣声充斥着耳道,他的身形晃了一下,跌坐在床边。
她走了?她为什么用钱羞辱他?
他惶急地摸出电话,哆哆嗦嗦地翻着通讯录,一直翻到M字开头,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她的电话。
他只知道她姓马,是丁程鑫的人。
贺峻霖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来,手机“啪哒”掉在地上,他靠着床一动不动,像一尊陷进阴影中的雕塑,美丽而凄凉。
小助理来得很快,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拿到了房卡,“滴——”一声刷开了门。
一见到他这副样子什么都明白了,又痛又急地晃着他双肩。
配角“哥!你清醒一点!你还有工作!”
贺峻霖摇了摇头,悲哀地说。
#贺峻霖“我去不了了。”
小助理恨铁不成钢。
配角“不就是一夜情吗!你不至于这样!”
他茫然地抬起头,喃喃道。
#贺峻霖“她为什么?”
小助理没有回答这句话,手脚麻利地给他穿衣服,贺峻霖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
配角“哥,今天的综艺是你出道以来最重要的节目,你听好了,就算是爬,你也得爬过去。”
小助理的手指捏着他的肩阵阵发痛,声音嗡嗡的听得不甚清楚。
配角“除非你不干了,那大家一起完蛋。”
贺峻霖清醒过来,可脑子里的蜂鸣声怎么都消不掉,他绝望地捂住耳朵,发出痛苦的呜咽。
小助理一下慌了,焦急地晃着他问。
配角“哥!哥!你怎么了!”
#贺峻霖“我听不清,听不清……”
他用力拍打着耳朵,可它们不仅没恢复,反而堵得更严重了。
小助理当机立断,给经纪人白姐打了电话,叁言两语解释了前因后果,等着白姐做决定。
配角白姐:“给他吃药!”
白姐冷静发话。
配角白姐:“节目必须上。”
小助理深吸一口气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贺峻霖长期患有抑郁症,精神紧张的时候就会耳鸣,最严重的时候几天几夜地睡不着觉,最后打了镇静剂才勉强歇下。
后来白姐就不让他用手机,把他裹进一个单纯又安静的茧房,屏蔽掉了所有外界的声音。
他渐渐好起来,不再依赖用药,除了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有如此致命的疾病。
谁知遇到个女人就变成这样,白姐恨铁不成钢。
她从他做练习生的时候就看好他,他天赋好又能吃苦,是一批人当中最有前景的。
她费尽心思送他出了道,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万众瞩目的机会,她不会允许他就这么放弃。
贺峻霖吃了药,在车上睡了一会,醒来状态好了很多。
小助理紧张地问他。
配角“哥,好点了吗?”
他扯了下嘴角,淡淡地说。
#贺峻霖“我没事,别担心。”
耳鸣依旧没有彻底消失,时不时就会尖锐地响起,像他心里的钝痛,一阵又一阵折磨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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