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回到璇玑宫,将自己这些年收集的星辉凝露装到一起,准备给穗禾送去,突然一道影子闪过,润玉瞥了眼暗处,扬手布上了个结界。
“彦佑就这么喜欢做梁上君子。”
伴着润玉的声音,暗处倏地出现一道绿色身影。
彦佑赧然一笑道:“大殿,恩主有请。”
有请,有请,自从母子相认,所诉诸的无非是怎样向太微荼姚复仇。
换做之前,润玉定会排斥,生养之恩大于天,帝后纵使待他再不好,也还是养大了他。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明白也尊重荼姚的所作所为,也从未想过与旭凤相争,面对荼姚一再的陷害与责难,也只是选择隐忍不言。
可一再的退步、忍让、迁就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是他们的得寸进尺、肆无忌惮与贪得无厌。
想到这里,他柔和的笑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变得幽深不可度测,他收起手上的星辉凝露,幽幽道:“告诉母神,上次所议之事,我应了,人,就不去了。”
“穗禾,往后我定会好好护着你。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一日,我便会护你平安康乐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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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宫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众仙围观旭凤锦觅无媒苟合,水神洛霖得知此事气的生呕了一口老血。
再是太微无奈之下,许了旭凤锦觅姻缘,又趁机划掉一半水军作为给润玉的补偿。
紧接着是荼姚诱杀锦觅未遂,被打入毗娑牢狱。
然后是洛霖悔婚,惨遭两次上神之誓的反噬,毁了一半修为。
最后,洛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风神临秀献出半生修为,给锦觅炼成一把冰刃,接着水神风神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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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荧星空下,润玉正低头专注的看着竹简,萤虫作盏,半明半灭,轻飞四顾,点点萤光洒在润玉优雅的轮廓上,使得他整个人都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让悄悄过来的穗禾心跳如擂,双颊滚烫。
这一刻,她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欲望,想要把这些美好的画面全部珍藏起来。
“穗儿”,润玉放下手中的竹册,快步走向穗禾。
穗禾回过神,望着眼前满面笑容的润玉,她的心再一次怦怦跳了起来:他怎笑得这般好看?
一想到这尾龙是属于她自己的,穗禾心里瞬间荡起阵阵甜蜜与自豪。
润玉望着穗禾,眼波柔情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麻瓜:“小露珠,我已经不饿了,狗粮吃撑了!”
邝露:“我也是!”
润玉接过穗禾手中的食盒,在石桌上搁置好。
转身要将穗禾横抱起,穗禾挣扎了一下,还是被他搂住了腰,随后,伴随着彼此粗重的喘息和剧烈心跳声,润玉将穗禾置于榻上,掖好被角,一脸宠溺的说:“更深雾重,小心着凉。”
穗禾娇嗔道:“讨厌,神仙是不会着凉的。”
忽而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穗禾急忙隐匿身形。
润玉也立刻掩去穗禾的气息。抬眼寻去,想知是谁这般不知好歹,偏此刻出现,坏他好事。
锦觅提着食盒,一蹦一跳的出现在璇玑宫门口,冲他亲昵的喊道:“小鱼仙倌。”
锦觅话音刚落,润玉只觉一阵恶寒袭上了脊背,使得他浑身汗毛直竖,脸上的笑容也僵了。
“小鱼仙倌,我给你做了吃的。”锦觅将食盒放到桌上,示意润玉打开。
润玉微笑着,伸过手去,打开食盒,笑容再一次僵住了。
十几只死不瞑目的鱼头如冤魂般直戳戳的立在蓝黑色的烙饼上,诅咒世界一般的仰面朝天。①
“这是?”
锦觅见润玉万年不变的笑脸上,竟露出了惊讶之色,只当是被眼前的美食震撼了,她高兴且自豪的说:“仰望星空!名字与你很是相配,狐狸仙教的,快尝尝吧!”
润玉微蹙眉头,抱着必死的心态,浅尝一口,刚入口,一股腥辣感瞬间在舌尖炸开,润玉强忍着不适,伴着翻涌而来的胃液,硬吞了下去,“锦觅仙子的菜,很是特别。”
锦觅自当他是喜欢,手舞足蹈起来,“小鱼仙倌既然吃了我的菜,那便是欠了我的情了。”
润玉闻言无奈的笑了笑,说:“那锦觅仙子,想要润玉如何还?”
“嗯~我们灵修吧!”
此语一出,润玉感觉头顶上像是炸了个响雷,穗禾亦如是,她气鼓鼓的隐身来到润玉身侧,狠狠的掐着润玉的胳膊,密语道:“哼!你倒是会沾花惹草!”
润玉疼的脸颊抽动一下,却也不生气,而是加大了嘴角上扬的弧度,笑着说:“灵修之事并非儿戏,若非天地为证父母高堂前行拜之夫妻,则万不可做此事。润玉并非轻佻之徒,绝不与他人沾染。”说完一抹红晕染上耳尖,他对着穗禾密语道:“唯盼与穗儿早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穗禾闻言顿时羞红了脸,轻拍他一下,娇羞的说:“讨厌,大殿怎这般油嘴滑舌。”
她的声音清甜如蜜,让人听了心中暖融融的。润玉心一动,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香气。
锦觅望着笑颜明媚,满眼充斥着幸福的润玉,顿时感觉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她对此做了怎样一番推理,竟觉得润玉举动奇怪,是因他不如旭凤豪爽,遂开口说道:“可我也未与凤凰拜堂成亲,不也灵修多次!不曾想小鱼仙倌竟这般小气。”
想到旭凤,锦觅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沉闷感,她揉了揉胸口,平复了不适,继续道:“凤凰为废后求情,被禁了足,如今爹爹病重,小鱼仙倌若是能同我灵修,定能助我增长灵力,我便能让爹爹不再为我操劳。”
这话听的润玉哭笑不得,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锦觅见他这般,随即说出一句让他大受震撼的话来:“真是只小气的鱼,我,我要找穗禾公主灵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