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望舒不知是不是今夜心情好，一轮圆月当空，分外明净澄澈。昙华窝在柏麟怀里，抬头看那皓月，想起昔日她做苏念时，最后一个心愿便是能和昊辰一同看看大昭的月。现在，她和柏麟，也算是替苏念全了这个心愿了吧。

　　最后一日，昙华起了个大早，独自去了灵秀阁。

　　蓝色的灵光欢快地在她指尖跃动，看上去倒是个活泼的孩子。昙华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昙华“小家伙，阿娘要出趟远门，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你就乖乖地在这灵秀阁里休养，陪着你父亲好不好？”

指尖的蓝光似是听懂了她的话，渐渐停止了跃动，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昙华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热意压下来，冲着灵光浅笑：

昙华“阿娘答应你，等阿娘办完了事就回来，绝对不会不要你们父子俩的。”

灵光微微颤动，似是犹豫了片刻，随后乖乖地飞回到水晶匣中。果然如柏麟所言，他的魂魄渐渐聚集，已经具备了自己的意识。

昙华“好孩子。”

昙华终于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这下，便再无什么不放心的了。

　　从灵秀阁出来，隔着晨间朦胧的雾气，她看见柏麟披了件白色长衫，半散着乌发，立在殿外的廊前都弄观雪。这个万年不曾展露几回笑颜的天神，这两日却格外爱笑。

　　昙华缩在立柱后面静静看了他半晌，从前只知道她家老神仙清冷板正，偶尔在她面前才温文尔雅。现在，她觉得，柏麟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

都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按理说，天界的一日时间挺长的，可昙华偏偏觉得，这三日过得真是太快了，弹指一挥间。

　　因着登基大典，柏麟起得很早，按照礼制换上了一身庄严华贵的礼服。昙华细细替他整理着衣上的褶皱，柏麟才发觉她今日的打扮与平时也是大相径庭。

　　那件桃花裙她终于穿上了身，娇嫩的粉与她白皙的面容相辉，艳而不媚。发髻高绾，以珊瑚天星点缀，竟又为她添了几分清丽之感。

昙华“怎么了？”

昙华一抬头，就和柏麟的目光撞个正着。脸上一红，又有些羞怯地垂下眼，看似不经意地问他。 柏麟笑而不答，只是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昙华愣了一下，随即蹙着眉头娇声嗔他别闹，一面又为他整理领口。 也不知是谁没忍住，整理着整理着，两人便吻在了一处。直到昙华感觉的危险的燥热，才恋恋不舍地挣脱出来，抵着他微微喘息：

昙华“再闹下去，可就误了大典了。”

柏麟“你真的不来吗？”

柏麟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低声询问。

昙华“嗯。”

昙华很是坚定地点头，然后便推着他往外走：

昙华“我现在还不是天后呢，跟着你同去不合适。你呢，就踏实登基，好好地担起这份责任。三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万事都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