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从刚才的种种里缓过神来，昙华抬眼看见柏麟正吩咐腾蛇和四圣兽送水德星君与其他仙官回去。她有些怔愣，不知该做什么。就这么呆呆地瞧着柏麟的背影，她忽然很想哭。

韦驮“昙华。”

韦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昙华浑身一悚，转过身去。韦驮的面色有些沉重：

韦驮“借一步说话。”

此时中天神殿外闻讯赶来的仙官越来越多，柏麟大约还有好一阵要忙的。昙华带着韦驮绕到了后面的花园，这里是目前最清静的地方了。除了正在仙草堆里睡觉的观雪，再没人打扰。

昙华“韦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昙华找了一方干净的石凳坐下来：

昙华“但是现在不行，再缓我几日。我答应佛祖的事，一定会办到。只是……”

她微微回首看了一眼柏麟的背影：

昙华“我还没告诉他。”

韦驮闷闷地叹息一声：

韦驮“佛祖那里，我自会想办法为你周旋。”

他沉默片刻，忽而转了话题：

韦驮“你先前不是托云雀传信问我，开慧眼时所见，为何没有你吗？现在给你个机会，告诉你真相。”

昙华眼前霎时亮了起来：

昙华“可以吗？”

韦驮含笑点了点头，待昙华坐正，伸出两指在她额间点出一道金光。随即，昙华便看到了今日之事的另一个结局。

　　在这个结局里，没有心月狐和小兔仙，也没有韦驮和水德星君。同样的情形，柏麟却是占据了下风。罗睺计都终究是推翻了鸿蒙熔炉，禹司凤舍身去顶却遭元朗暗算。

　　眼看是不成了，昙华却见到自殿外飞来一束白光，直直停于鸿蒙熔炉之上。随着光华褪去，她才看清来者竟是自己。

柏麟“念念！”

柏麟最先开口，语气里满是焦急不安

柏麟“我不是让你待在佛国不要来了吗？你跑来做什么？快回去！”

她看见自己悬在鸿蒙熔炉之上，朝着柏麟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来：

昙华“我可以不管你，但我作为花神，我得管顾我手下万花精灵啊。这大日金焰浇下去，她们可怎么办。”

柏麟“你先不要管她们，你先下来。”

柏麟喘着粗气向她伸出手，目光里皆是小心翼翼的恳求：

柏麟“来，把手给我，下来。”

禹司凤撑得辛苦，昙华能感觉到脚下摇摇欲坠的鸿蒙熔炉。大日金焰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翻搅着令人恐惧的死亡与消融。她看见罗睺计都化成了璇玑的模样，再次动手。煞气袭来，禹司凤再难支持，巨大的熔炉缓缓倒下去。

柏麟“过来！”

柏麟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眼睛瞪得几要裂开：

柏麟“快！”

浅浅叹息一声，昙华垂下眼最后看他：

昙华“柏麟，走这一步，我不悔。你要护三界，我也要护三界。我们，算是殊途同归了。”

话音落下，她运下满身功法，直直跳入了翻腾的大日金焰中。

柏麟“念念！不要！”

烈焰腾起数丈，熔皮蚀骨。很快便将她的人身熔成一缕青烟，而真身法相散成一片片花瓣从炉中飞出，护着熔炉稳稳地落下来。